雖然她的自言自語沒有什麼頭緒,但是河神還是聽出了個端倪。
「誰充當祭神的新娘啊?」他忍住火氣,小聲地問。
「當然是我啊!」
聽了她的回答,河神怒火中燒,氣得他恨不得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別人是躲都來不及,妳卻是自告奮勇搶當祭神的新娘,我真懷疑妳是不是瘋了。」要是他救遲了,她就要一命嗚呼了。
「還不都是你害的,無緣無故娶什麼新娘嘛!」若不是為了要阻止他,她才不會冒這個險。
「哼!自己想搶功就說一聲,別把罪名推到我身上,因為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說過要娶新娘。」
「難道你都沒錯嗎?」
河神瞪大眼,「我有什麼錯?」
「要不是你一直不肯顯靈解說一切,哪還需要我這麼犧牲啊?」
「哼!牙尖嘴利,死的也給妳說成活的了。」河神故意轉頭不看她。
「哼……怯怯弱弱,你一點男子氣概也沒有。」楊楨也撇開頭不理會他。
過了好一會兒,二人同時大笑出聲。
「你笑什麼?」
「妳笑什麼?」
二人不約而同地問。
「我笑我自己,都已經是個神了,卻還和妳這個凡女鬥嘴,老是逞口舌之快。」河神老實地說出他心底的感受。「那妳呢?妳剛剛又笑什麼?」
「沒有啊!」她搖著頭繼續地笑著。
「說!」他不喜歡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說就說,不過要先說好,你可不準笑喔!」
「不笑就不笑。」河神不覺得有什麼可以令他發笑的。
「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和杏兒都長得太醜了,連通天法師也看不上眼,所以我們才逃過他的魔掌,這樣看來,長得醜也不算壞事。」
他知道,雖然她表麵上說得很輕鬆,但是她的心此刻一定正在淌血。
試問,世上有哪個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河神覺得很奇怪,為何自己會了解她那笑臉後的脆弱及心酸呢?
還來不及細想,河神一個箭步向前,將楊楨擁入懷裏。
「傻瓜,妳一點也不醜!」
比起那些空有容貌卻十分無趣的女人,他反而還比較喜歡她,而且看久了,隻要她不哭的時候,也沒有真的很醜。
原本故作堅強的楊楨,在聽了河神的話之後,堅強的麵具全都崩潰了。
「我……」他的安慰令她的眼淚感動地奪眶而出。「你不要……安慰我……」她抽抽噎噎地說著。
這是安慰嗎?若隻是安慰,他根本不會有不舍的感覺,更不會心疼地將她擁入懷裏。
「這不是安慰!」河神的心裏非常地明白。
楊楨非常有自知之明,她一心以為河神說的話隻是安慰她罷了。
雖然有時候他說的話比刀還銳利,但是她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的心中一點惡意也沒有。
「謝謝你。」楊楨退離他的懷抱,滿心感激地說。
她一離開,他的胸口立即出現空虛感,他好想再度將她擁入懷裏,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
他是神,她是人。神和人老是抱在一起成何體統?
忍住心中的渴望,河神關心地問:「妳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楊楨黯然地垂首,螓首左右搖擺,無奈地回答。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聽了她的回答,河神在心中暗自盤算。
村子她已經回不去了。
他也無法接她進河宮住下,一來她無法待在河中一輩子,二來若是被天兵天將發現他將一個凡人接到河宮同住,屆時就算是黃河的河神將黃河借他跳,他也是洗不清、說不明這其中的原委。
若是將她帶回河畔,讓她一直餐風宿露也不是長久之計。
怎麼做都不是,河神苦惱極了。
突地靈光一閃,他知道該怎麼安置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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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使出騰雲駕霧之術,不一會兒即來到金穀山。
他降至金穀山的林中,右腳使勁踏地,口中還喃喃地念著:「金穀山山神何在?金穀山山神何在?」
正在山裏呼呼大睡的山神被這一陣驚天動地的震動嚇醒了,他立即浮出土麵,打算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敢這麼叫醒他。
「是哪個不要命的吵我啊?」
「是我。」
定睛一看,山神悻幸然地說:「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敢來吵我。」
「除了我們這幾個好哥兒們之外,你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我看也沒有幾個神仙願意來。」河神不忘揶揄山神一下。
「這倒是真的。」山神也相當有自知之明。「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山神知道,河神必定有求於他,才會千裏迢迢地由青汾河來這沒有神仙願意來的金穀山。
既然山神都已經問了,河神也不跟他客氣。
「我想來這兒和山神要東西。」
「要東西?我並沒有什麼好東西啊?」山神不解地問。
「我想借你的木材一用。」
「木材?這就好辦了,我什麼都沒有,就是木材最多,這山裏的樹,你要多少就砍多少。」山神很慷慨地大方奉送。
「多謝!」
河神雙手一揮,樹木立即連根拔起,彈跳至半空中,轉個幾圈,巨大的木頭立即縮成如針一般的大小,飛進河神的衣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