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模模糊糊、朦朧不清的意識裏,林曉玉感覺自己似乎又跌入那恐怖、驚悚的夢魘之中。
夢魘的開始是一片渺茫的迷霧,而在這片氤氳的迷霧之後,到底隱藏了些什麼?
林曉玉不知道也害怕知道,這種怕不是逃避,而是本能的對它懷著恐懼的心理,那種心理就像是一個小孩受了傷向媽媽哭訴,媽媽拿出碘酒打算幫小孩的傷口消毒,可小孩卻躲開了,隻因他嚐過傷口接觸碘酒時的疼痛,因此他害怕得不敢上藥。
這樣的說法很籠統,可你若曾親生體驗,應該就不難了解她害怕麵對那層迷霧的心理。
但就這麼任由它去好嗎?那個傷口可能會因現在的恐懼而越演越烈,甚至潰爛腐壞,到時所必須忍受的痛,將比現在上藥的疼痛還要多上好幾倍。
這是林曉玉的母親沈茂心,針對女兒的心理所做的分析。
母親的話很有道理,事實上林曉玉也感覺到那層迷霧好像了解她對它的恐懼,而有越來越囂張的趨勢。
因此,當那個夢魘再次出現騷擾她的睡眠時,林曉玉不想再怕它,甚至拿出決心要去探索真相。
走著、走著,她終於順利的走出那一大片迷霧,隨即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清朗。
在這片清朗的世界裏,她清楚的看到一個女人,一個身上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
那個女人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還有一對似柳葉一般細的纖眉;她的鼻子很挺,而且非常秀氣美麗;她的唇雖然沒有塗上半點胭脂,但卻好像一顆熟透的櫻桃般紅潤。
裹在紅色旗袍裏頭的身段更是穠纖合度,如雪一般白的嫩滑肌膚,在紅色衣裳的襯托之下,顯得更燦亮迷人,她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她的美不隻足以迷惑男人,就連女人也會為她的美麗起妒羨之心。
可惜這個令人賞心悅目的美麗女人,卻有著讓人望之想要憐惜的煩憂神情。
林曉玉看她擰緊的眉頭,似乎正在煩惱些什麼,又像是在擔心些什麼,如玉般的貝齒更是殘忍的咬住紅豔的唇瓣不放,兩隻細白的小手則緊緊的交握成拳。
從這些肢體動作,她可以很清楚的判斷那個女人必定是遭遇到什麼無法解決的困難。
栩栩如生的夢境,不隻讓她清楚的看到那個女人的長相,甚至連她身處的環境,她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房子的布置很古典,房內有一張黃銅所製的大床,一個檜木所造的衣櫃,一張八仙桌,以及無數張高背椅,除了這些,偌大寬敞的房間裏頭就隻有那個美麗的女人。
從一開始,林曉玉就見她不停的在房間裏踱著方步,一直都不見她歇腳休息。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幾聲細微的敲門聲。
一聽到敲門聲,女子整張臉霎時變得緊張且慘白,眼神更是透著防備,她用謹慎的語氣對著門外的人問:「是誰?」
「是我。」
門外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
林曉玉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看房間中那個女人的表情,她想,那女子對門外的男子應該是熟悉的,而且還相當的信任。
女子原本緊皺的眉頓時舒展開來,甚且還漾起一抹歡愉的笑容,她迫不及待的走向房門,一打開門便張開雙臂親昵的跟門外的男子緊緊相擁。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怕你不來接我,更怕他會知道我們要私奔的事情,還怕……」
埋在男子懷裏的她,急著向他傾訴自己心裏的擔憂,直到他的唇貼上她的唇之後,才製止這幾乎無法停止的話語。
他的吻纏綿且熱情,不隻成功的安撫她心裏的焦躁與不安,甚至勾引出她體內的熱情。
她貪婪的接受他的熱情,還不忘響應他同等激烈的纏綿。
眼看局勢愈來愈不可控製,男子這才勉強的推開她,對她柔聲勸撫:「妳應該對我多點信心,不該懷疑我為妳所付出的感情。」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可我就是……」心裏的不安讓她一開口就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直到他霸道的以手掌遮住她的小嘴。
「不要害怕,一切有我。」男子溫柔的安撫,總算讓她情緒稍微平穩下來。他接著問:「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好了,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來。」她迭聲回答,伸出手指指向床上早已收拾好的包袱。
「那就走吧!還等什麼呢?」他一邊催促著她,一邊還主動進房幫她提起床上的包袱,跟著就和她手牽著手離開房間。
身處夢境中的林曉玉覺得奇怪,自己似乎對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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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兩人都是維持著小跑步的方式,連停都不敢停。男子緊緊的握住女子的小手,她緊跟著他的腳步。
他們神情緊張,邊跑還邊注意著四周的景物,從黑暗無人的街道,到雜草叢生的荒蕪地帶,一路都小心翼翼的戒備著。
最後,跑得疲憊不堪、氣息紊亂的兩人漸感體力不支,不得不停下腳步拚命的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男子雖然還是不放心,但因為替女子的身體著想,故而主動的開口要求:「我看到這邊應該已經安全了,我們就在這裏歇息一會兒再繼續趕路吧!」
「這裏?」女子不安的凝望四周的荒蕪,忐忑的挨向他的懷裏,「我看我們還是繼續走吧!這裏好像不怎麼安全。」這附近一片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更是教人難以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