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獨孤雋不語地凝視著畫中人,空氣中凝聚著冷冽的氣意,但他的黑眸裏卻流露出驚喜。

「雋哥,我們派人去大理國把嫂嫂給接回來。」見獨孤雋沒開口,楊虹以為他是在氣憶綾即將嫁給段翔一事。

獨孤雋對她的話彷佛置若罔聞般,依舊沒有開口。

靖誠夫妻倆對看一眼,異口同聲說:「將軍……」

獨孤雋舉手阻止他們,冷沉的語氣中有著一絲激動,「靖誠,挑選幾名精兵隨我前去大理。︺

「是!」靖誠帶著一臉喜色的妻子掩門離去。

獨孤雋仍然凝視著畫中巧笑倩兮的憶綾。知曉她平安無事後,這一陣子沉重恐懼的心情終於可以暫時放下。

當他得知憶綾懷著身孕離家時,他的著急、他的狂怒波及府裏的每一個人。白天他像瘋了似地四處尋找,夜裏更是無法合眼,生怕一閉上眼那不安的夢靨又來侵蝕他。他怕她身體不適,更害怕她慘遭不測,他曾經失去她一次,無法再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多年的等待、多年的相思,他絕對不能再失去心愛的憶綾,兩年前的那一次對他來說已經太痛、太痛了。

雖然憶綾早已忘了他們的海誓山盟,但他發誓要用他的愛、他的情來喚醒她的記憶。

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情可以將她從他身邊帶走,無論得花多大的代價,他都要將憶綾帶回。

獨孤雋劍眉微蹙,漆黑的星眸裏流露出濃濃的深情與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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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個顧憶綾是保國將軍的夫人?!」何氏從沒想過顧憶綾會有這一層身分。

「是的,她正是保國將軍獨孤雋的夫人。」占雄生恭敬地點頭。

「那她為何會離開將軍府?」

「這個奴才就不清楚了,將軍府裏的人口風非常緊。不過據奴才四處探聽的結果,保國將軍非常疼愛他的妻子,因此在獲知妻子的消息後,已動身來到大理。」

何氏端起人參茶啜了一口,陰笑說:「顧憶綾長得花容月貌,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難怪獨孤雋和殿下都會如此心儀她。」

「夫人,要不要奴才暗中將顧憶綾除掉?」

「不,這件事我自有安排。獨孤雋目前落腳在何處?」

「他和另外四名隨從目前暫居在城外清隱寺中。」

「很好,你派人進宮去請昭儀皇後到府裏來,我有事與她商討。」

「是。」占雄生敏捷地退下。

何氏滿布皺紋的臉揚起陰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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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退下吧。」

「是。」宮女們紛紛退下。

遣走宮女後,昭儀皇後獨自往母親的院落走去。

「姿卿。」占雄生從身後喚住她。

昭儀皇後緊張地四處看了看,確定無人後,她沒好氣的問:「有事嗎?」

「沒事,隻是好久沒見著羽兒,有些想她。」占雄生說。

昭儀皇後的臉霎時刷白,語氣不悅地說:「沒什麼事幹嘛見羽兒?」

「她是我的女兒,我有權利見她。」

「住口!」她斥道,再看一看四周,生氣地說:「你不想要命,我還想多活幾年呢。別忘了羽兒姓段,她可是堂堂的大理國公主,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讓開,我還要處理翔兒的事。」

「你隻關心段翔,羽兒也是你女兒,你卻一點也不關心她。」占雄生漲紅著臉,憤怒地吼道。

「你小聲一點,若是把事情鬧開了,對你對我都沒好處,甚至連你女兒也會惹來殺身之禍。羽兒現在是大理國唯一的公主,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又極得皇太後的寵愛,日子過得好得很。讓開!」

說完,她一把推開占雄生,忿忿地走進何氏的院落。

占雄生望著她的身影,心中泛起陣陣的苦澀。他低頭凝視沾滿血腥的雙手,他不敢奢望女兒會來認他,隻希望能靜靜地站在一旁永遠地保護她們母女倆。

☆☆☆

皇家馬車浩浩蕩蕩地經過市街前往城外的清隱寺,城裏的百姓紛紛出來觀看,交頭接耳地談論著。

「你瞧,第一輛馬車坐著的是羽雲公主,段羽。」

「哇,不愧是咱們公主,長得真可愛。」

「喂,你們看,是昭儀皇後吔!」

「華麗的馬車配上尊貴的皇後,咱們大理國真是福氣。」

「咦?那個宋國來的女子在哪裏?」

「喏,她就坐在翔風太子的身旁。」有人指著中間的馬車道。

「聽說,她已經身懷六甲了。」

「沒錯!」

「而且聽說她腹中的小孩並不是咱們太子的。」

「怎麼會這樣呢?,這樣怎配當我大理國的王妃?」

「是不配。」

「翔風太子真是太胡塗了。」

「我看不是咱們太子胡塗,而是那位女子用妖術把他迷住了,聽說她長得美若天仙。」

「對!一定是用妖術,她不配當翔風太子的妃子!」

「對對對,不配當……」

城裏的百姓們評頭論足的聲音愈來愈大聲,漸漸地傳人馬車上每一個人的耳朵裏。昭儀皇後見事情如她所預料的發展,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段羽生氣地噘起紅唇,她知道這鐵定是母後的主意,故意要讓憶綾姊姊在百姓麵前難堪,才會「好心」地下懿旨邀眾人前往清隱寺上香祈福。

段翔則繃著一張臉,他當然明白這是母後一手安排的,本想帶憶綾返回翔風別院,卻被憶綾阻止。段翔狠狠地瞪著車外,目中閃著堅決的神色,無論母後如何阻止,他都要娶憶綾為妃。

憶綾則是釋然地微笑,大理國百姓激烈的反應無形中幫助她拒絕段翔,她打算待會兒到了清隱寺後,找機會告訴段翔她拒絕他的求婚,並說服段翔讓她在清隱寺住下,直到腹中的胎兒落地,這樣一來段翔就不會遭人非議,而她也可安靜地等待喜兒的消息。

她深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獨自扶養孩子,她喜歡平靜簡單的生活,更何況她的心已全部遺落在獨孤雋那裏,無法再承受任何人的情。

「你沒被剛才的流言所擾吧?」段翔有些擔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