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滅之魂 第九章 命運的交集
我以為或許永遠都不會再見到武天,事實上第三天我睜開眼的時候,武天就坐在我床邊,手裏依舊拿著刀,隻不過是在削蘋果,我很難去想象一個習慣拿刀砍人的手,會把蘋果皮削的這樣薄。
我不能動,因為身下的傷口麻沸散的藥效剛剛過去,鑽心刺骨的痛楚讓我意識都有些模糊,所以我很難去想明白武天為什麼會在這裏。
我在醫館剛做的手術,急性盲腸炎,是陳子山把我背到醫館的,那天和我一起離開的還有他,回去的路上他話依舊不多,我問他為什麼不要錢就走,他說錢不幹淨用著也不踏實,或許是年紀相仿的原因,我總感覺和陳子山很親切。
到最後我們一路上什麼都聊,但是對於相互的過往都隻字未提,看的出他和我一樣都是有故事的人,而且還是不願提起的故事,再到後來我發現自己對陳子山的定位是錯的,他簡直就是一個話匣子,隻不過性格太內向,一旦熟悉了話就沒停過。
去的時候我們是坐武天的馬車,我和陳子山選擇了驕傲的離開,我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身後目視我們離開的武天,臉上不服但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可這種驕傲並沒有持續多久,等步行十幾裏路後,我開始有點想念武天,確切的說是武天的馬車。
好幾天我的右下腹就隱隱作痛,山裏娃身子沒那麼金貴,隻要能忍住的都不會放在心上,可這種疼痛一直在加劇,我雖然和陳子山聊著天,但頭上全是豆大的冷汗,我用力捂著腹部堅持著往前走,最終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陳子山背著我到的醫館,經過簡單的診斷我被確診為急性盲腸炎,一張白色的交費單把我擋在了手術室的外麵,手術費要兩百多個銅魂幣,陳子山搜幹淨身上所有的錢也不過十七個。
我躺在醫館走廊的長椅上疼的死去活來,陳子山像瘋子一樣,抓住每一個路過的治療師,乞求先救治我的病,但換來的隻有比他們穿的白大褂還要蒼白冰涼的三個字。
“先交費!”
陳子山看我疼的實在不行了,脫掉衣服卷成一團墊在我頭下。
“你堅持一會,我去想辦法。”
我在迷糊中目視著陳子山的背影慢慢消失,兩百多個銅魂幣的手術費對於幹一天吃一天的棒棒來說無疑是天文數字,我不知道陳子山口中的辦法是什麼,我甚至想過他不會再回來。
疼痛讓我最終在長椅上虛脫的昏迷,等我再次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居然是削蘋果的武天,等到陳子山端著一杯溫水進來,我忽然明白了他口中的辦法是什麼。
在陳子山認識的人裏麵,能在最短時間裏拿出兩百個銅魂幣的,他隻能想到武天,我雖然認識陳子山時間不長,但我很清楚以他的性格很難開口求人,我不知道陳子山用的什麼辦法讓武天幫我。
抬頭的時候我看見陳子山的額頭包紮著紗布,隱約有血跡浸出來,我想問,但最終沒問出口,除非陳子山想告訴我的事,否則我相信撬開他的嘴比要他命還難。
武天已經把削好的蘋果遞到我麵前,我不知道武天出於什麼心態救我,但如果沒有他,我現在躺的地方不應該是病床,而是亂葬崗,所以我用盡全力才擠出一絲笑容。
“謝謝。”
“謝我幹什麼。”武天滿臉的痞笑,站起身拍著陳子山意味深長的說。“你這條命是他救的,要謝你就歇歇你這位兄弟吧,夠仗義,我武天服了。”
我想坐起來,被陳子山按在病榻上。
“傷口還沒愈合,你上下折騰傷口裂開你還要遭罪,治療師說了躺七天就沒事了,等你全身魂力運轉正常了,就能出去。”
陳子山頓了頓,饒了饒頭,傻不拉幾地憨笑道,“之前我還真不知道,你是魂術師……”
我沒有說話,扭過頭看著窗外,外麵下著好大的雨,我又記起了淳於一手,不知道我離開的這些日子,他過得好不好。
在這個世界,魂術師是一種高貴的職業,陳子山的意思我懂,他在納悶我一個魂術師怎麼會淪落到去做一個棒棒?那種即使是在普通人中最辛苦的職業之一。
床頭放著香魚罐頭和犛牛奶,那兩種生物都是魂獸,還有一些從來沒見過的營養品,看樣子很金貴,這些東西我和陳子山是買不起的。
“武天給買的,還留了十個金魂幣,說不夠就開口。”陳子山看出我目光裏的疑惑。
我在病榻上躺了七天,吃喝拉撒睡陳子山就跑上跑下照顧了我七天,我從來沒說過一句感謝的話,因為書上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陳子山救的是我一條命,這份情誼幾個字幾句話代替不了。
武天每天都回來,時間長了發現這個人也沒自己想的那麼壞,似乎不太善於表達自己,每次來總是削好一個蘋果,我醒著就遞到我手裏,我睡著的時候就放在床頭,然後一句話不說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