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熱鬧的時候?我立刻就‘豎’起了耳朵。
樹屋和霆叔家裏的日子總是寂寞的,這樣兩點一線的生活著實夠枯燥無味的。雖說也是好像去過一些地方,但那到底是“夢”還是真?我卻真的有點糊塗了……
如今下山得閑,聽說還有熱鬧,到底是個孩子心性兒,我怎麼不激動?
況且,白天的熱鬧不稀罕,這黑燈瞎火的時候,這平叔說有熱鬧,那就稀罕了。
“哈哈,那就好。我心裏也想著三年一次的大交易會,不想下山也下山來了。”聽聞平叔這樣說,老師很是高興的樣子,一鬥煙也抽的差不多了,磕了磕煙鬥,就從大大的行李包上站了起來。
平叔見到老師起身,神態之間更加恭敬。
倒是可憐了我,原本還想聽些什麼熱鬧,這下平叔不說話了,我還想聽聽到底是個什麼熱鬧法?
可我和那個平叔不熟,我也不能去問他,老師和師兄此時已經忙著搬運行李上那架馬車,我卻是忍不住上躥下跳的拉著陳子山到處看,實在看不出這個漆黑而安靜的夜裏哪裏又會熱鬧了?
“小凱子山,你們倆不到車上呆著,在這裏皮什麼皮?”我們這種‘閑閑’的樣子,立刻讓老師覺得礙眼了,忍不住出言對我嗬斥了一句。
我‘哦’了一聲,立刻跟‘蔫了’一樣,朝著馬車走去。陳子山也悻悻地跟在我後麵,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哥,不知怎麼的?自從下了山,我就感覺我的星蘊總是要自動跳出來一樣,我甚至都感覺,我的泰坦金剛熊整個都在顫抖,特別是剛才靠近平叔的時候…….”
“噓!小聲點,大師兄聽到總是要不開心的,平叔是大師兄的恩人……”
卻不想一直沒怎麼注意我的那個平叔,在這時聽見老師對我或者我們的稱呼,神色一下子變了,變得更加鄭重起來。
上前兩步,扶住陳子山的肩膀打量了他幾眼,然後又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下,看的我莫名其妙之際,他忽然轉頭望向老師,問到:“六道先生,鬥膽問一句,這倆孩子也是你的弟子嗎?”
“是啊,陳子山和淳於凱,我剛收的小徒弟。三年未下山,可不就是為了他們嗎?”老師的語氣很淡然,但是在我這個角度剛好看見老師的神情,總覺得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那平叔聽了老師如此的回答,再次轉頭看向我的時候,神情竟然變得有些激動,我看他的嘴唇都在顫抖,半天才對我說了一句:“終於,終於還是收你入宗門了。”
這句話好沒有來由,我確認我的記憶中沒有這個人,忍不住歪著腦袋,好奇的問了一句:“平叔?我是認識你的?”
那平叔的臉色一變,好像有些自覺失言的感覺,立刻說到:“不,不認識。就是就是六道先生很厲害的,他多收一個弟子,我高興。”
他又用自己粗糙的大手摸了一下陳子山的頭,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轉而又粗獷而豪氣地笑了起來,“這小子底子也是不錯的,跟了六道先生,倒也合適,哈哈……”
而我注意到陳子山此刻早已滿頭大汗,手心攥地緊緊的,一抹不健康的潮紅正在他那張帥氣而棱角分明的臉上慢慢擴散著。
“哦!”這番話聽起來怪怪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但我抓了一下腦袋,確實又想不出來這話有什麼破綻。心裏有些擔心陳子山,但終究沒有表現出來,老師,師兄都在這裏,真要出什麼危險,那也不是我可以控製的。
也在這時,馬車上傳來了老師的聲音:“小凱子山,快到車上來,還耽誤什麼?老平,就麻煩你帶我們去了。”
平叔在這個時候,才放開了陳子山的肩膀,末了,好像又很激動一樣,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兩下,這才走到了馬車的前麵去。
莫非是被我的英雄氣勢折服了?我摸著後腦勺傻笑了幾聲,在老師又一聲的催促下,這才跳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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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的內部很舒服,空間不小,放了那麼一些山貨,也不顯得擁擠。
在馬車的地上鋪著厚厚的獸皮褥子,兩排相對的椅子很寬大,坐在上麵很是舒服。
隻是這馬車很奇怪,沒有窗子,隻有一個在車頂上開著的天窗,雖然不悶,但是人卻有一種關進了箱子的感覺。
我舒服的趴在老師的腿上,由於內心的激動,覺得要到熱鬧的地兒去了,一直忍不住問東問西的。而陳子山又恢複了之前的沉默,隻是坐的遠遠的,離平叔的位置遠遠的。我猜老師和師兄大概是注意到陳子山這種情況的,他們看似有些虛無漂蕩的眼神,時不時地掃過陳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