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苗紫陌咧著嘴,笑得正是得意。

「我在張真人的屋梁上一躲三天,三天耶,這不是常人可以辦到的。」

字文陽雪急著催促,「說重點。」

「重點就是,你得先稱讚他。」苗驚綠笑著提道:「先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之後,他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都當爹的人了,還這麼……算了,紫陌,你的輕功著實是登峰造極,尤其是穿堂入室不留一點痕跡的功夫更是高明。」

「真是會拍馬屁,拍得我舒舒服服的。」苗紫陌滿意的點頭,「好吧,那我就說了。

「張真人的確不對勁,這三天來,他跟同一個宮女見了不下兩次麵,最後一次交給她一包東西,還說時機到了——」

宇文陽雪性急打斷他,「時機?什麼時機?那包東西又是什麼?」

「你聽我說呀,時機嘛就是你拜堂成親那天晚上,不過他們可沒說要做什麼,這就讓驚綠去猜吧。」

「他們會麵之後,我跟著那宮女回去,她居然是你東宮殿出來的宮女,她以為東西藏得很妥當,但她一走,就被我翻出來看了……乖乖不得了,是一張你的人皮麵具,做工之精細,而且還比你帥多了!」

宇文陽雪瞪了他一眼。

他又是一笑,「最奇怪的是,張真人竟叫那宮女公主呢,我想我沒聽錯,是公主。」

一個修道之人三更半夜麵會年輕女子,就已經夠啟人疑竇了,還尊稱對方為公主,隻有傻瓜才不會覺得裏麵大有文章。

苗驚綠點點頭,「這就說得通了。」

他想到當日那名宮女怨毒的眼光,再將紫陌之前說的銀葉公主前來複仇之事,和陽雪的新發現——兩個公主的事件連起來,那就差不多完整了。

「什麼東西說得通?」苗紫陌好奇的問。

宇文陽雪也想到了,「難道銀葉公主早已經潛伏在東宮殿?」

「恐怕是如此。」苗驚綠點頭,「張真人慫恿皇上傳位給你,而又準備了你的人皮麵具,內情一定不單純。」

他一拍大腿,咬牙切齒的道:「我明白了,這條計策好毒辣,他們想以我的身分輕鬆奪走宇文皇朝的江山。」

苗紫陌一聽,忍不住點頭,「有道理,非常的有道理。不過這也不對呀,銀葉公主想假扮你,難道不怕皇上或是我們看出破綻?」

「紫陌,你真是大天真了。麵貌可以改變,身材、聲音她當然有辦法假裝,一旦銀葉公主控製住大局,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跟陽雪親近的人,包括皇上、你我,當然也包括……」

苗驚綠看著宇文陽雪,才又沉靜的說:「你的新婚妻子。」

他渾身一震,感覺到有一股寒意從背脊往上衝。

揚虹會有危險!

此時,金燦燦突然急驚風似的衝進來,「相公!不好啦!」

「怎麼了嗎?」號稱八風吹不動的苗驚綠,一聽見愛妻喊不好了,隨即有如火燒屁股似的跳起來。

「是揚虹!揚虹出事了!」

「可惡!她真的動手了。」

字文陽雪用火速衝出去,甚至帶翻了他坐的那張椅子。

「他為什麼跑那麼快?」金燦燦忍不住挑起眉狐疑,「他知道揚虹在哪嗎?」

苗驚綠笑著說:「他心急呀。好了,告訴我,揚虹在哪?她怎麼了?」

「她受了驚嚇,被一行官兵護送回來,說是在街上被人襲擊,謝天謝地她沒受傷。」

「被人襲擊?揚虹嗎?」苗紫陌說道:「這不可能呀!」

「不,有可能,這樣才有道理。走吧,我們去看看揚虹。」

金燦燦問道:「那太子殿下怎麼辦?他會衝去哪裏?」

看他這麼著急奔出去的模樣,她忍不住高興的想:她就說嘛,大家都擔心太子會欺負揚虹,根本就不可能呀,瞧他那麼緊張的樣子,一定是因為太喜歡她了。

他不會去欺負自己喜歡的人,就像她相公絕對不會來欺負她,那道理是一樣的嘛!

「誰要他這麼沒耐心?就讓他去急一下,當無頭蒼蠅好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可惡!」

宇文陽雪在王府裏跑了一陣,這才想到自己壓根就不知道揚虹在哪。

要找個人來問,偌大的王府裏,偏偏這時候一個人影都沒瞧見。

他氣得槌了自己一拳,正要反身回棋室去問金燦燦時,突然聽見開啟房門的聲音,兩個大夫模樣的人提著藥箱,一邊搖頭一邊說話。

「傷得真重呀。」

「是呀,沒看過這麼慘的,渾身都是刀口,嚇死人了。」

「我看臉上那傷是穩留疤的,真是可憐呀!就這麼破相了。」

兩人搖頭兼歎氣,倏地被心慌意亂的宇文陽雪從中間撞過去,各往左右跌倒,摔得七葷八素。

他沒那心思去向大夫們道歉,滿腦子都是他們方才的對話。

揚虹重傷、傷得很重,而且還破相了!

他第一次感到何謂椎心之痛,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為她承受這些苦難。

宇文陽雪急驚風似的衝進屋子,差點和一個端著臉盆的婢女相撞。

她嚇了一跳,「太子殿下!」

殿下怎麼這樣橫衝直撞的呢?這和她們心裏那個親切溫和的形象,也未免差太多了吧!

他看見那銅盆裏的水已經完全被血染紅了,可見她的傷勢之重,「她、她流了這麼多血?」

「是呀,真是嚇死人了,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多血,弄得我到現在還頭暈呢。」婢女心有餘悸的說,「還好現在血是止住了,傷口也全都包住了,暫時是沒什麼危險。」

字文陽雪聽得心驚膽顫。

「不過大夫說他血流得太多,體力已完全透支,現在恐怕沒辦法回答問題。」

真奇怪呢,怎麼殿下的臉色這麼難看,一臉根絕望的樣子,他是怎麼啦?

「我隻是去看看她而已,不會問她任何問題的。」

宇文陽雪這麼說著,便特意放慢腳步和推門的動作,雖然他心裏非常的著急,迫切想要確定揚虹還在呼吸著。

可是想到她傷勢如此之重,如果自己再這麼猴急、粗魯,說不定會害她傷勢加重。

他推開門,聞到一陣濃濃的藥味,桌子上還放著布巾、藥剪和各式藥罐,地上有著點點殷紅的血跡,不難想見剛剛大夫在搶救時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