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正從他掌手不絕的溢流而出,而他絲毫不覺有任何的痛楚,因為心裏麵的痛楚遠勝過這道傷口,他的內心有著強烈的憤恨與悲傷。
她看得好心疼、好不舍,轉瞬間,熱淚盈眶,晶瑩剔透的淚珠一串接一串地沿麵滾落。
他可以故意忽視她內心的感受,卻無法忽略她臉上的淚痕;她的眼淚具有某種說不上來的魔力,強烈的剮痛他的心,翻騰在他內心的愛潮與情欲,不知何時早已如決堤的洪水般淹沒了他。
“滾開!我不要你假惺惺的憐憫之心,我也不要你的愛!”然而,痛不欲生的黑鷹卻不領情地一把推開她,邁開如鉛般重的步履,頭也不回的旋身離去。
“黑鷹!”喚不住他的腳步,身子一軟,她虛軟如綿的癱在甲板上,將身子蜷縮成一團,無助的失聲慟哭。
那一夜,黑鷹沒踏進過她房門一步。
她的心隱隱作痛,有一股無以名狀的焦慮與不安,始終難以宜泄出來。
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她一點都不知道,又該如何去麵對他,她也了無思緒。
忽熱忽冷的身體,讓她再也提不起半絲力氣,去思考任何一個煩人的問題了。
翌日,琉裘痛苦的下不了床,她吃不下任何東西,連水都沒沾一口。
消息很快傳到黑鷹的耳裏,不管他多麼痛恨琉裘的無情,他依舊停不了愛她的心,有誰能明白他對她的愛早已陷入無法自拔的深淵裏。
“琉裘,你怎麼了?”黑鷹一觸及她燥熱無比的身體,原本充塞了整個胸膛的怒火瞬間被恐懼所取代。
“我沒事,你不要管我……”琉裘的意識在半空中飄浮,透過半掩的眼簾,她清楚的看見黑鷹慌張而憂懼的表情。
見他如斯緊張,她滿心的不舍,淚水不斷汩流,高溫的身體—直顫抖個不停。
“你當然不會有事,因為有我在這裏。”
黑鷹溫柔的垂下他俊美的臉龐,柔情的光芒在他的雙眼之中流轉,看得她心花朵朵放,以為他對她的恨意已消,以為自己己喚起了他內心深處的柔情。
她虛弱的吐著熱氣,接著便昏厥了過去。
這一昏差點奪走黑鷹的心魂,他火速下令船盡快靠岸。
但船離最近的碼頭還有一段距離,船上的草藥根本沒法控製琉裘的病情。
琉裘的高燒變得十分嚴重,再也沒有睜開眼過。
黑鷹不斷自責著,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冷水擦拭著她發燙的身子。
他徹夜未眠、無時無刻的守在她身邊,親自喂她湯藥,無微不至的嗬護著她,除了照顧她,其餘的大小事情他一概不理。
他痛恨自己的狠心,為何會瘋狂到將她丟人大海?黑鷹的情緒,隨著琉裘的病情,陷入了有始以來最悲愴的痛苦境地裏。
“我需要你,琉裘,求求你醒來。”黑鷹泛紅的眼眶裏盛滿了數不盡的懊悔,聲音沙啞哽咽的懇求著,俯下頭去,吻住她的小嘴,他的唇熾熱的有如烈焰,焚燒著她的意識……
“報複你是一件荒唐的錯事,我不該為了泄憤而傷害你,求你醒來,我需要你……”
在他細心的照料下,琉裘的病情總算穩定下來,可是仍然昏迷不醒。
總算船靠岸了,所有的小嘍羅十萬火急的按照黑鷹的指令,請到了地方上聞名的大夫。
“這位姑娘隻是感染上風寒,身體太虛弱,才會一直高燒不退。”大夫開了些藥方,要他們回他店鋪抓藥,“你要小心看顧她,她正身懷六甲,別讓她受太大的刺激,否則我擔心就算保住大人的性命,腹中的孩子恐怕也保不住。”
“你說她有身孕了?”驚喜一下子在黑鷹的心底擴大,他愛憐不舍的凝視著昏迷不醒的琉裘。
“這是安胎的藥方,可以和風寒藥分開定時服用。”大夫說完,便起身離去。
看著手中的藥單,黑鷹的手抖個不停。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要當爹了!
望著她,他的心忽然一顫,不管他費盡多少心思,努力地逼自己必須收回已付出的感情,甚至淩虐她,但那顆愛她的心,依舊火熱的猶如岩漿,怎麼也無法熄滅……
他多想擁她在懷中,好好疼惜一番,賜予她喜樂與幸福。
可是她卻再三的傷他的心,叫他如何不恨那種愛恨交織的感覺?
她在他心目中所占的地位,是多麼的不同凡響。
他無法等待了,等她病全好了,他會給她—個小小的驚奇,那屬於他們的孩子也會出世,擁有一個令人稱羨的未來,是他目前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