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裘懶得思考了,她無聲無息的走上樓梯,來到無人的甲板上,黑鷹和小嘍羅們或許都在船艙裏。
於是她順著另一道階梯往下走,四周鼾聲大作,她小心翼翼的避開躺臥得亂七八糟的身體,很快地,她在角落中找尋到彩蕊的身影。
琉裘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搖晃著彩蕊的身子。
“公主……”彩蕊睜開惺忪的雙眼,才開口欲說什麼,已被琉裘一手捂住嘴巴。
“跟我來。”琉裘牽起彩蕊的手,離開了船艙。
等她們離開船艙,天色已微明了,琉裘看到一名穿著打扮都極為怪異的船夫,便上前問道:
“大叔,請問這裏是哪兒?”
“你們是中原來的吧?”船夫打量了她們一會兒,才道。
“難道這裏不是中原嗎?”彩蕊也搞不清楚她們人在哪兒,她隻記得自己待在船上已超過一年的時間了。
“這裏離中原非常的遙遠,開船起碼要半年以上。”
琉裘抬頭望了一眼天色,她焦急的掏出由黑鷹那裏偷來的珠寶,“無論如何,請你務必送我們回中原,到了中原我會給你更多的獎賞。”
船夫把自己的情況告訴她,原來他是朝廷的逃犯,自十年前離開中原後就沒有再回去過,他擔心這是一條不歸路,便搖頭拒絕載她們回中原。
“大叔,我求求你,或者隻要將我們送上朝廷的船,這些東西就都屬於你了。”琉裘仍不死心的求著他。
船夫受不起誘惑,便答應送她們出海,看是否能幸運的搭上來自中原的船艦。
黑鷹到城裏閑蕩了一整個晚上,午後才返回船艙。
他感到身心疲倦,上了船後,他先洗了一把臉。
想起他用殘忍無情的行為來折磨自己的身心,來折磨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一方麵自責又懊悔的要命,另一方麵又矛盾的覺得理所當然。
她總可以輕而易舉的就消弭掉他的怒氣,隻是他不甘心自己的情感會如此不爭氣的傾巢而出,他真正恨的,其實是他自己對她產生了那種特殊的情愫。
熬好了安胎藥後,他小心的端著湯藥,緩緩步下階梯,打開房門,以為琉裘好夢正酣的黑鷹,倏地心狂跌了下。
臥炕上早已不見琉裘的芳跡,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他上前去試了一下床鋪的溫度,冷冰冰的床鋪讓他知道她昨晚就溜走了。
黑鷹感覺一顆心正跌落冰冷刺骨的湖底,他怒不可遏地走上甲板,下令搜尋巡察琉裘的下落。
“大王,彩蕊也不見了。”一名小嘍羅著急的上前回報。
“該死。”黑鷹憤怒的咒罵著,冒火的雙眼橫掃到甲板上的每一個人,“人生地不熟,我量她們沒勇氣在這裏生存下來,她們必定收買船家,返回中原去了,傳令下去,立即掌舵出海。”
“公主,你身體不適,不要太逞強了,咱們回船艙休憩吧!”彩蕊憂心的看著她。
琉裘一直站在甲板上不肯離開,一雙濕潤的目光,定在海麵上,海風吹亂了她的發絲,更吹亂了她的心。
她多麼渴求海風也能夠吹散蘊藏在她內心底下那份對黑鷹的思念與愛意。
黑鷹的英姿不時縈繞著她,兩人相處時的回憶也一一浮現在她的腦海裏,她的思緒亂極了,不管她怎麼努力,對他的愛意絲毫未減,對他的思念愈加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