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寶康可以平平安安地倒在橋上的。
現下虧得招娣“相助”,他們倆一塊滾進那冰寒刺骨的池子裏,同鯉魚一起遊泳。
這場HL翻攪起池子的爛泥,使得這髒濁的水裏,伸手不見五指。
招娣看不到自己抓了什麼東西,隻感覺有個滑滑的物體從自己手裏溜過,她想也不想,一把就把那東西給攬了起來。
識得水性的她,雙手抓著那東西,很快地浮出水麵。
“當家!當家!”她舉起右手那一把衣服,急問:“你沒事吧?沒事吧?”
那一堆衣物死垂著,沒有反應……
因為那隻是堆衣服,沒人!
招娣不禁慘叫。“當家!當家!你在哪裏?”
不、不會吧?寶康被她整到消失不見了?!
“我、我錯了,我錯了。”她害怕得想哭。“我不該威脅你!我不該給你喝醬油!我不該瞄準你的屁股!我不該、我不該……哇——對不起啦!你不要嚇我。當家!當家!”他不見了,福百發號怎麼辦?
此時,左手邊一陣騷動,水麵猛翻起泡泡和水浪。招娣這才想起,自己左手還抱著另一個東西。她掂量了一下……
咦?這大小比七尺男兒的粗腰小很多,又比肥鯉魚要大一些,會是什麼?
似乎……是一個小孩?
她趕緊將那東西抬起來打量。
果真、果真是一個小孩——一個赤裸的小孩?!
他的長發就像水草一樣,黏貼著他的麵目,隻露出一張泛青顫抖的小嘴,一邊吐著髒水,一邊痛苦地咳嘔著。
看著那像小魚一樣吸吐的小嘴,招娣腦子裏很HL。
雖然她有時挺胡塗,但她現在很清楚,自己落水前抱住的是當家的粗腰啊!
為什麼現在換來了一個小孩?!
她手忙腳亂地撥開那孩子水草般的發,然後……
她看到一雙炯炯的、霸氣的、伶俐的眼,就像當家的。
她看到一管直挺的鼻,就像當家的。
她看到一張凍得緊緊咬牙的薄唇,就像當家的。
可是,全是縮小版的當家!
還有,這個小孩不就是那天老叫她“女人”、“女人”,拿了毛猴連聲“謝謝”也不說就跑掉的臭小鬼嗎?
招娣的腦子打了無數個結,她一向都沒法思考太複雜的東西,隻是憑著直覺,把這孩子的臀往上一翹。
卻讓她倒抽一口氣。
那臀竟有……有她剛剛用彈弓打的彈丸印,瘀青可大了,可見剛剛那下多痛。
這……是多麼離奇的事!
前不久,她明明抱著一個七尺長的大男人。現在,落了水後,懷裏卻是一個抱在她手中,顯得剛剛好的小男孩。
她明明隱約地感覺到什麼,可她仍隻敢保守地這樣問:“那個……你有沒有看到你、你父親?”
那十歲小鬼死瞪著她,凍得說出的話都是僵的。“你、你說呢?女、女人。”
她嗬嗬笑。“大概不會有吧。”她的確遲鈍,但不笨。
“那,我們、們,現在、在可不、可以,上、上岸了?”
“啊?”招娣還有些轉不過腦筋,反應都慢了半拍。
那孩子便抓住招娣的臉,逼近她的耳大罵:“我快凍死了!混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