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批的新人加上我一共有四個。另外三人皆是名牌大學碩士以上學位,我混在其中倒也不顯劣質。秘書小姐將我們引入總經理辦公室聆聽訓話。
總經理室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立於窗前,背對門口,看不見麵孔。另一個就是總經理,姓汪,五十歲上下,肥胖,頭頂半禿,眼下兩個大大的眼袋,一笑起來像兩個肉球一樣顫動不止。
汪總平易近人的與我們逐一握手,高興的說:“你們今日真是非常幸運,泰國總部的蕭飛先生專程來監督新行工作。蕭先生很重視年輕人的發展,隻要你們肯努力工作,一定會大大的重用!”
說罷向窗前那人殷勤的哈了哈腰,一副奴才嘴臉:
“蕭先生,請你訓話。”
待那人轉過身來,我早已躲到旁邊兩個人身後,拚命低頭。
隻聽那人平淡的說:“讓他們先去工作,我會分別找他們談話。”
我夾在一行人中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飛快的將東西收拾好,拔腿便往外跑。沒想到在樓下被兩名門衛擋住。
“對不起,沒有蕭先生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在上班時間離開這裏。”
竟然有這種無理的規定?!蕭飛以為自己是皇帝嗎?!
我驚詫的瞪大眼:“我剛剛進來的時候怎麼沒有聽說有這個規定?”
“這是蕭先生剛剛打電話來製定的。”
難道真的被他發現了?
我決定作最後一博:“正是蕭先生差我出去辦事,不信我可以給他打電話。”
說罷抓起電話亂撥了一氣:“喂?蕭先生嗎?我是沈白……”
還未等我的戲演完,秘書小姐就急匆匆的趕來。
“沈先生,我到處在找你,蕭先生要你去見他。”
我無奈的放下電話,避開門衛奇怪的眼神,被秘書塞回電梯。
“快點兒快點兒,蕭先生最討厭等人。”
我惴惴不安的問:“蕭先生找我什麼事?”
“就是新人訓話吧,你是第二個。”
電梯在二十層停下,秘書小姐把我送到門口,好心的叮囑:“小心一點二吧,第一個剛進去不到十分鍾就給開出了。”
待她走遠,我深吸一口氣,轉頭就往樓梯口跑。
既然不允許出樓,不如幹脆隨便躲進一間儲藏室,逃過這一劫!
沒想到才跑了兩步,身後的門就被打開,兩個凶悍的保鏢像抓小雞一樣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扔進屋去。
我被摔得生疼,坐在地上分不清東南西北。蕭飛踱到我麵前,一隻手托起我的臉。
“小安,好久不見了。”
我眨了眨眼睛,覺定還是先裝傻看看。
“蕭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姓沈,叫沈白。”
“哦?”他挑了挑眉毛,“我看你到很麵善,好像以前的一位朋友。”
“兩個人長得相像也是有可能的。”我極力說服他,“而且,我根本不記得以前曾見過你。”
他笑得愈發輕浮,手指不住的摩挲我的臉頰:
“你怎麼回不記得?我可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我的臉色變了變,改口道:“既然已被你識破,也沒什麼好玩的了,我走了,再見。”
還未起步,又被保鏢抓住,按在椅子裏動彈不得。
蕭飛此時不再玩笑,麵沉似水:“你混進來,有什麼目的?”
我展露出一朵人畜無害的笑容:“最近手緊,想看看你這裏有沒有發財的機會。”
“嗬……”他冷笑一聲,從桌上拿起一疊文件揚了揚,“你的這些證件偽造技術高明,跟不是尋常作坊能做出來的,而且,竟然可以在網路上查到沈白其人!這些隻有政府要害部門才能做到,你怎麼解釋?”
“我的一個朋友在政府工作,我拜托他——”
不待我說完,蕭飛便已走到麵前,一把扯開我的襯衫,將手裏燃著的雪茄按在我的鎖骨上。我激痛得差點要掉自己的舌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他。
他悠然自得的將雪茄送到嘴邊吸了兩口,暗下去的煙頭又旺盛的燃燒起來。
“說吧,繼續說。”
我哪裏還說得下去,渾身顫抖的盯著他手中的煙慢慢逼近我的眼睛,嫋嫋的青煙熏得眼淚不住的流下來。
蕭飛心狠手辣,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隻是他是不是會真的弄瞎我的眼睛倒也不是定數,也許隻是嚇唬我?
我閉上眼睛,痛苦的抉擇,那越來越明顯的熱度不斷溶解著我對鍾警官殘存的那一點點微弱忠誠。
鍾洋,對不起了!
我一麵哭著,一麵將鍾洋的計劃和盤托出,蕭飛滿意的點點頭,示意保鏢將我放開。待那兩人退出去,他溫柔的替我擦去眼淚。
“別哭了,小傻瓜,我怎麼會舍得傷害你呢!”
睜著眼睛說瞎話,我現在鎖骨還疼呢!
我憤怒的瞪著他,不說話。
“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對任何事都不會講實話。”他微笑著,將我攬進懷裏,輕吻那點紅色的傷口,“小安,你這種習慣性說謊症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治好?”
哼!習慣性說謊症?我看你倒是有習慣性虐待症!
我推開他,站起來把衣服整理好,準備告辭,卻被他攔住。
我覺得莫名其妙:“都已經穿幫了,我還留在這裏幹什麼?難不成你甘願被我盜取機密?”
“不,我要你假戲真做,表麵為警方工作,實際卻為我所用。”
“你要我做什麼?”
“蕭氏近幾年經常有機密外泄,被人抓住把柄,前不久被控洗錢就是一例。我懷疑在集團內部有一個內奸,不斷向警方透露內情,好在他還未深入到集團的核心,所以並不足以扳倒蕭氏。不過這隻蒼蠅始終讓我食難下咽!”
蕭飛麵色陰鶩,眼露殺機:“我要你從警方那裏探聽消息,把這個人給我揪出來!”
“你要我做反間諜?”
“沒錯,我會適當給你一些不足為患的小情報,以博取警方的信任。不過——”他捏起我的下巴,邪惡的舔了舔我的嘴唇,“你最好不要給我耍花樣,否則我就生吞活剝了你!”
此時我哪敢說出任何忤逆他的言語,絕望的點點頭,隻想立刻找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活了這麼大,今天才突然被人發現自己原來有做特工的天賦!
我究竟是得罪了哪方神仙,叫我碰到這兩個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