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我麵前,語氣柔和下來:“小安,你還不肯承認嗎?”
鬼才會承認,收你酷刑總還有條命在,若是承認了肯定會被你裝進麻袋沉進海裏去!
“真的不是我……”
我否認的有氣無力,他的目光一閃,露出猙獰的恨意。
“把他的指甲給我拔下來!”
“啊!不要!不要!不要!”我聞言驚恐萬狀,拚命掙紮,卻動彈不得。
他摸了摸我的頭,輕鬆的說:“放心吧,小安,指甲掉了還可以再長出來,你不會變醜的。”
我盯著那個冷冰冰的鉗子慢慢向我逼近,甚至忘記了哭泣,當它夾住我的食指時,精神終於徹底崩潰,閉上眼睛尖叫:
“媽媽!救救我!”
蕭飛摟著我,聲音略微有了些許暖意:
“小安,這一次我原諒你,但你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忍耐力。在這個世界上,我最不希望背叛我的人,就是你。”
我問鍾洋,如果我被判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他反問,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我說,原因很多啊,比如功名利祿。
他深深的看著我,說,小安,隻有在一種情況下我會原諒你。
那既是什麼?
當你會被傷害的時候。
今天是三月十七日,我說,我要去做摩天輪。
鍾洋似有恐高症,在摩天輪上他一直臉色蒼白,不敢向外看。
我趴在窗邊,指著公園裏的燈火:“你瞧,燈亮起來了,下麵有一個好大的星星。”
他抱著頭,好像很痛苦:“已經第五圈了,你到底要在這上麵呆多久?!”
我答:“我在等著看焰火。”
“焰火?”他很疑惑,“這個遊樂場不放焰火的。”
我得意的笑:“但他們今天會放,因為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的檔案上寫的不是今天。”
“那上麵寫的,隻是我在教會孤兒院注冊的日子,今天才是我真正的生日。”
“你那時還未滿月,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知道,莫忘了我的IQ有192。”
如果不是鍾洋把我從摩天輪上拖下來,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在上麵呆多久。
他很生氣,朝我大吼:“你發什麼夢,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焰火!”
我很委屈,掙紮著抓住窗上的欄杆不肯鬆手:
“他們隻是忘記了,再等一會說不定就會想起來!”
他沒有辦法,幹脆將我扛到肩上,強行帶走,不顧我又哭又動和其他遊客的側目。
我被在長椅上,不住的抽泣,聲音哽咽:
“他們忘記了……去年就忘記了……前年也是……”
他蹲在我的前麵,幫我擦臉上的眼淚和鼻涕:
“小安,你清醒清醒,這裏是公共設施,不會為你一個人破例。”
我看看他,怎麼也想不通,眼睛一眨,眼淚又流下來:
“可是,這明明是我的遊樂場。”
鍾洋發現我們原來屬於不同種生物,根本無法溝通,幹脆放棄,問我還想去哪裏?
我說,這兒的兒童劇院每月的十七日會演《小飛俠》。
他顯然對我已失去信任,直到看見放映表才鬆下一口氣。進場前,他買了一大包爆米花給我捧在手裏。劇院裏都是小朋友,開始放映之後還是亂成一團。我看得聚精會神,把大把大把的米花塞進嘴裏,他對兒童影片毫無興趣,開場二十分鍾便出去講電話。直到散場,我才發現他一直沒有回來。
我隨著人流走出劇院,看到他站在一片陰影裏,瞧見我,胳膊晃了晃,手裏就開出一朵花。
星星雕成的花,閃呀閃,映著他的笑顏和我那張錯愕的臉。
他把小小的焰火遞給我:“以後我每年的今天都會送你焰火,你不需要再在這裏等了。”
我小心的捏著,不安的問:“那麼你會不會也忘記?”
他好像覺得的理所應當,說:“說不定,如果你怕我忘記,就在每年的今天之前提醒我?”
我寒著一張臉:“洋,你到底懂不懂浪漫?”
“我當然懂!”他撓了撓頭,“不過這個和浪漫有什麼關係?”
我忍無可忍,隻好在他的額上輕輕一吻,說:
“沒什麼關係,我們回去吧。”
夜裏,我做了一個很幸福的夢,在夢裏,我回到了五年前。
那天,也是三月十七日,在美國。
蕭飛笑著問,小安,你想要什麼禮物?
我想摩天輪外一指,我希望有人可以在這一天為我點燃焰火。
他沒有多問,隻是撥通手裏的移動電話,很快,窗外就開滿絢麗的花朵。
這樣的遊樂場蕭氏有幾十個,從現在開始他們都屬於你。
他說。
此後每年的這一天,世界的各個角落都會為你點燃焰火。
第二天,蕭飛捉住我:“我昨天一直在找你,你跑到哪裏去了?”
我反問:“你找我做什麼?”
他很不高興:“你明知故問,枉我花費心思準備慶典。”
我裝作好奇,天真的問:“慶典最後,有沒有放焰火?”
他盯著我的臉看,然後去打電話。
“馬上把那個遊樂場的經理給我撤掉!”
我見連累他人,忙好言相勸:“不必興師問罪,我昨晚已看到了焰火。”
誰知他的臉色更加陰沉,向我逼近:
“和那個鍾警官一起?”
我隻好點頭,尋找最不可能刺激到他的字眼:
“我和他隻是碰巧在街上遇到……”
他並不注意聽我編造故事,隻是開始吻我,不知在生什麼氣,要破了我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