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上說的對,是再也不見。”

舒綰緩緩走下台階,走的很慢,乾清宮門口的幾十層台階是她這半年每天都走的必經之路,去了邊關,這一生再也不會踏足此地。

上了儀仗,舒綰回頭瞧了一眼乾清宮,仿佛看到君玹在殿門口站著。

禮部引著她到壽康宮給太後行禮,後宮妃子們都在,她們一改從前的尖酸,此時都送上誠摯祝福和禮物。

到了宮門口,謝逸一身紅色喜袍迎了上來,奏樂聲響徹在宮裏宮外。

一個穿書女侍衛,能被封為公主,能得到如此隆重的成婚禮,全靠君恩,舒綰此時想叫君玹哥,他是她穿書的庇護者。

“綰綰,終於等到你,累嗎?”

舒綰搖頭,微笑道:“還好。”

謝逸直接抱起她,驚得舒綰低語,“你幹什麼?”

將她放在綁滿紅綢的翟車上,謝逸欣喜道:“綰綰嫁給我,我定會如珠如寶疼愛,不讓你累著。”

他上了掛著紅綢的白色駿馬上,舒綰想他應該是自己的白馬王子。

接親隊伍浩浩蕩蕩離開皇宮門口的時候,舒綰沒有回頭,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不該拖泥帶水。

敲鑼打鼓的奏鳴聲漸行漸遠,君玹在箭亭跑馬,拉弓射箭。

李公公跑來,稟告道:“啟稟皇上,公主成婚的禮車已經走了,一切都很順利,公主沒有哭,皇上放心。”

君玹眸光陰鬱,抽出一支箭,拉滿弓射出的瞬間,隻覺得氣血上湧,隨著箭準準的落在靶子上,他眼前一黑,身子一倒,從馬背上滑落。

“皇上!皇上!快來人啊!”

李公公驚恐大喊,侍衛們跑進來,頭和尾扶住君玹。

“快去叫太醫,快!先別動,把皇上扶到陰涼處。”

君玹有些清醒過來,執拗道:“朕要回乾清宮。”

侍衛們又架著他上了龍輦,他頭靠在後背上,頭暈眼花,頭腦和身體都不受控製的眩暈疼痛。

一盞茶後,乾清宮裏,君玹躺在龍榻上,幾個太醫跑過來輪番診脈,得出的結論一致。

“皇上是急火攻心所引起的症狀,一定要心平氣和,不可再激動,否則會傷了龍體。”

太後急忙趕來,屏退所有,她知道君玹為何會如此,也怕會這樣。

“皇帝,哀家派人多番調查得出阮舒綰是個孤兒,被師父養大,那個師父神龍見首不見尾,極為神秘,難道你不懷疑嗎?”

君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讓人查舒綰的身世,得到的答案是有這個師父的存在。

當年蘇輕落的身世也是如此,幾乎一模一樣的套路。

“母後必須要告訴你當年的真相,蘇輕落的師父夜南風是我青梅竹馬的少年郎,我與他當年已經私定終身。但是為了家族榮耀,我拋棄他執意入宮,他有怨恨要報仇。當年蘇輕落是他魅惑你的手段,如今的阮舒綰也是,若是她們生下皇子,夜南風就可以趁機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天下就會淪為他的囊中之物。”

“玹兒,你沒有因情忘了做皇帝的責任,把她嫁出去,對你,對她,對江山社稷都好。”

君玹眸光空洞,一聲不吭,仿佛死了一樣。

許久,沙啞道:“母後,朕沒事,就想靜一靜。”

太後給他掖好錦被,“孩子,打起精神,沒有過不去的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