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站在楊小念這邊,不為親情,不為義氣,隻為楊小念設想地正確。雖然他知道這樣做有風險,但是楊小念都能想得那麼長遠,楊逸覺得,他們應該也能想到。隻是問題在於,他們願不願意想到那些。
隨後,楊逸離開,沒有去見孟忻宸,直覺回了江都。吃飯的時候,孟忻宸問起,楊小念說道:“楊逸回江都了,他說他親自押送顧蒙雨會比較放心。”
“那……”
楊小念知道孟忻宸其實想問的是楊逸是為了誰去親自押送顧蒙雨,但是,楊小念不會說謊,所以她隻能轉移話題。
“現在,你知道我說的沒有錯了吧?”
這一招很有效果,孟忻宸也爽快地認錯,說道:“是我識人不清,讓你受委屈了。既然上官家的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你便隨我回江都吧。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辦到了,你也該原諒我了吧?”
楊小念瞥了他一眼,問道:“江湖令是我找到的,去引蛇出洞的是楊逸,你做了什麼嗎?”
“我身為魔教魔君,能將這些正派掌門請到臨安,並且藏得安全無虞,難道不是功勞嗎?”
楊小念笑了笑,說道:“是了是了。那我們明天就啟程回江都吧。我還要向公子睦還有楚塵辭行呢!”
孟忻宸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們上次本來是要結拜為兄妹的,若不是他自己太心急,出手製止,也許現在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了。孟忻宸曾經問過楊小念,他們時候再結拜,楊小念回答說“不急在一時”。孟忻宸一聽就知道是公子睦臨時又改變了主意,那顆心死灰複燃,所以才不得不防啊!而且,從處理楚塵的事情上可以看出,公子睦並沒有表麵和外界傳言中的那麼的隨和。隨和是因為不在乎,若是真的在乎,就會心狠手辣,不留餘地!至於那個楚塵,楊小念已經出手扳倒他的地位,自然是不足為懼的。
楊小念看著孟忻宸漸漸變化的臉色,也不打算解釋什麼的。反正說來說去也就這些話。就算是孟忻宸沒有聽厭,她自己也已經說煩了。不過索性的是,孟忻宸也擔心楊小念會覺得他太小心眼,所以也沒有追問。
一頓飯吃下來,也算是相安無事。而到達了九天宗的楊逸看到了病得一塌糊塗的顧蒙雨的時候,真的是不知道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他們三個還真的是天才啊!
楊逸歎了一口氣,對紅藥說道:“給她吃顆藥,病怏怏的上路我還得照顧她。”
紅藥說道:“那你能看住她嗎?”
“下點迷藥,捆起來不就成了嗎?快去吧。”
臨安那邊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一點的。殷狸馬上對楊逸說:“我也一起去吧。你們路上那麼多天,男女有別,我去看著她也方便一些。”
楊逸立刻說道:“不必麻煩了,不過幾日的光陰,我還應付得過來。”
殷狸笑了笑,問道:“你莫不是為了你的哥哥來提人的?”
楊寒輕和紅藥一聽,立刻擋在了顧蒙雨的床前,防備地看著楊逸。
楊逸覺得心中酸楚,但還是好言好語地跟他們解釋。殷狸很是不屑,說道:“不管日後如何,我隻知道就算是平衡打破,我們魔教是有恩於下一任的武林盟主的,我們並不是在下風!”
楊逸緊皺眉頭,說道:“有恩又如何?難道他們就不會翻臉不認人嗎?”
殷狸咄咄逼人,問道:“你是魔君嗎?既然知道這是關係到兩個派係的事情,你憑什麼替所有人決定?”
楊逸回答說:“雖然不是魔君的決定,但是這是魔後的決定。難道魔後的決定就不是決定了嗎?”
“她又不是真的魔後!”殷狸素來與楊小念交好,但是有的時候,說話也是毫不留情麵的。
楊逸道:“那你要如何?”
“很簡單。”殷狸說道,“我和你一同押送顧蒙雨去臨安,一同詢問魔君的意思。你這麼言之鑿鑿,便也這樣勸說魔君不就好了?”
都是兄弟姐妹,楊逸也不想和他們兵戈相向。因為一旦如此,就不會再有以往那樣的感情了。
話說另一邊,楊小念去向楚塵辭行,公子睦陪同在側。
楚塵被關在曾經關押楊逸的牢房裏,雖然不曾用刑,但是那些弟子們嘲笑的話語,足夠擊潰他的自尊心。
“你們打算怎麼處置他?”一步一步走進牢房,撲麵而來的黴味讓楊小念微微皺眉。
公子睦道:“你放心,我們不會要他性命。可是又怕他出去會因為不甘心,再生什麼事端,所以打算廢了他的武功。”
楊小念的步伐就此停頓。公子睦也緊跟著停了下來,問道:“怎麼了?”
楊小念道:“你們這樣處置,倒不如一刀殺了他更痛快。沒有武功的楚塵,就如同廢人一個!”
公子睦說道:“那能怎麼辦?若是不廢武功,放他出去,讓他習得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武功,在江湖上再掀風雨,那可如何是好?”
“那就不要放出去,一直囚禁好了。”
公子睦問道:“你就不怕他會瘋嗎?”
楊小念說道:“瘋了,也總比死了好。我是沒有信心,讓他重新做人的。我一直以為自己很了解他,其實一點都沒有。”
“也不要這麼說,你在他心裏還是不一樣的……”
楊小念笑了笑,然後走了進去。
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楚塵心裏是什麼位置。總之,在楚塵聲嘶力竭地大罵自己是叛徒的時候,楊小念確定,至少現在在楚塵心裏,自己是一個叛徒。而那份想要告別的心意也煙消雲散了。
楊小念最終還是和楚塵告了別,但是說的已經不再是之前在心底裏醞釀了很久的話了。
楊小念說:“隨便你罵吧,以後,你想罵,我也聽不到了。”
楊小念立刻牢房,在看到外頭亮光的一瞬間,覺得感慨萬千。
“師父,你一定沒有想到,您從小養育成人的兩個弟子,您親手牽線的兩個弟子,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吧?”
然後,是向公子睦告別。但是公子睦卻拒絕了。
“現在公子遼還沒有當上武林盟主,那些正派人士對武林盟主之位也算虎視耽耽,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暗中奪取江湖令。所以,我真的是勢單力薄。你就算不幫我,也在臨安待著,讓我安心才是。”
楊小念聽了公子睦的話,尤其是最後一句,頓時就覺得自己若是還要走,就真的太沒有義氣了。而且,萬一公子睦出了什麼事情,自己在也好照顧著點。
於是,楊小念答應繼續留了下來。
而孟忻宸,在聽了之後立刻生氣了。他對楊小念說:“你看得出顧蒙雨對我不安好心,就看不出那個公子睦對你不安好心嗎?”
楊小念說道:“我那麼著急,是因為我覺得顧蒙雨比我漂亮,比我溫柔,我沒有信心。難道,你也沒有信心贏過公子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