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祭台之變(1 / 2)

當攆車第三遍繞城的時候,冷清月終於忍不住出聲:“明昔,什麼時辰了?”

“快巳時三刻了!”明昔看著日頭,又接著道:“小姐先歇會,等會...”

冷清月換了個姿勢,隨後便側著身躺下來,攆車寬敞舒適,可也擋不住一連幾個時辰的不能活動,而且,冷清月抬手撫上胸口,手底下心髒一下一下的跳動,即使不用別人說,她也能感覺出這是不正常的跳動,也越來越嗜睡,一大早到現在,已經忍不住了想要閉上眼睛了。

明昔聽著攆車裏傳出平穩的呼吸,知道冷清月又睡著了,本想說的話也咽了下去。

大街兩邊被官兵擋著,攆車從中間緩緩駛過,成隊的官兵在車的兩邊,隨著攆車保護其上安全。最外麵的人群有的翹首仰望,有的隨著攆車移動,更有小孩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可沒有一個人敢向前邁步。熱鬧可以看,搭上命就不好了。

看著樓下攆車過去,客棧二樓的一處窗戶關上。

“確定了嗎?”

“不會錯,是小姐。”冷峰從窗邊走進來,神色有些許不解,明月姑娘在小姐身邊,那給他打的小姐有危險的手勢是什麼意思?

猶豫了下,冷峰還是如實道了。聞言,蕭雲影、岩鬆都臉色變了變,兩個人同時想到的是那些人用冷清月牽製他們。

正當冷鋒想著這兩人會不會放棄小姐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店主的聲音。

“管事,有人送來一封信,說要交給您。”

冷峰看著手中信,“送信的人呢?”他來蘭州不過區區幾天,也是昨天才來的這座客棧,什麼人那麼靈通的消息。

“已經走了,點名要親自交到您手上。”

冷峰示意知道了,見店主離開後,拆開信隻看了兩眼,便變了臉色,冷炎見狀,第一時間拿過信來看。

信的內容十分簡單,隻是說明了冷清月現在的身體狀況,以及特別強調沒有多少時日。

冷峰、冷炎都知道小姐的狀況,隻是未曾想已經嚴重到這地步。必須盡快帶小姐離開蘭州,而且小姐的事不能讓另外兩人知道,這兩人不定就會為了權力放棄小姐,若是知道小姐本就不剩多少時日,怕更不會顧忌了。

冷峰看了眼冷炎手中的信,冷炎立刻會意,轉眼間白紙化為灰燼。另外兩人對視一眼,各自不言語。

“殿下!”

“怎麼樣?”

“屬下帶人去查看了,蘭州城的地下暗道都是相通的,按照地圖指示,應該有兩處可以進入皇宮,隻是暗道內機關錯綜複雜,一般人很難進入。

“不用進去很多人,你帶上上十個人,這是太子令,隻需保護好母後和五公主便可。”

“等等!”冷峰見羽領完命令便要走,開口止住了他的腳步,“帶上小魚,不然你們進不了皇宮。”

羽見太子殿下沒有反對,便拽起那個在隔壁呼呼大睡的小子走了。

等到冷炎、冷峰出去安排其他事時,岩鬆才開口道:“影,我要確保月兒的安全。”

不是詢問,而是告知。

蕭雲影一愣,然後默然地轉過了頭,在無人看見的的角度,露出了近乎苦澀的笑,岩,你們都認為我會舍棄她,你明知她是我這一生不能言語的心事,還是不相信我。

“我不是父皇。”

冷清月這一覺睡得很踏實,什麼夢也沒做,所以剛醒來的那一刻,竟一時恍惚,不知是身在何處。

身下的攆車猛然一震,換回了冷清月的思緒,沒等冷清月問話,車外便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

“請娘娘下車。”

冷清月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這是跟自己說話呢,“娘娘”,蕭啟宇還真做得出來,這是所謂的父母債子女償,可是這債到底是誰欠誰的呢?

明月立刻低頭上前打開車簾,眾人離得遠,隻見一白衣女子緩緩從攆車內走出,她立於車沿邊,長發及腰,透漏著一股子清靈韻味。

冷清月出了攆車,才發現此刻到的地方,是祭台。昊天每年都有祭拜的活動,需要皇帝或者太子親自主持,每每遇到國家大事也需要來祭拜,祭拜過後,然後才能名正言順的進行,比如新皇即位。

祭台前此刻已經站了不少朝中大臣,或自願、或強求,總之現在沒人敢開口,這兩天因為諫言而被砍了的臣子已不在少數。即使大家不明白皇上為何急著禪位,而即將即位的還不是太子殿下,也隻敢把這些話壓在心底。

冷清月走至祭台前,前麵是九十九級台階,台階兩端守著侍衛。她停了下來,抬頭仰望,祭台頂端,那裏隻有一個人,背著陽光,看不清他的臉,可他的身份不言而喻——蕭啟宇。

冷清月不止一次在想,這個人一生做的精彩史,他曾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績。他治理著昊天二十餘年,昊天可謂是國富民強。可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這般荒唐、甚至瘋狂的舉動,是不是站在高處太久的人,隻懂得俯視了;還是時光流轉,隻是十八年前的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