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病房的門口暈倒,悶出一聲。
貝青弦眸子沉下,星目流轉。而後他抽回手,重新放進被子裏。
但麵前的人依舊沒有停止哭泣,“青弦,你真的嚇死我了!怎麼開著車好端端的就撞上了?你不是這麼粗心的人啊!”
他的確不粗心,且是心思縝密的那種人,除此之外,還有不近人情的冷漠。
“吵得我頭疼。”
貝青弦一語塞住了禹眸下邊打算說的話,淚也一下子止住了。“啊……”她尷尬一下,抬手幫貝青弦攏了攏被子,“對不起,我哭吵到你了,你的頭還很疼吧!”
這個動作,讓貝青弦看見了她手肘處的針眼,還有那一小片淤青,他就想起來護士剛才離開的時候說:您的太太懷著孕,還輸了400CC的血,她那樣做是很危險的。
因為這個原因,貝青弦沒有攆她出去,就任由禹眸在病房裏像個女主人似的亂轉。
打了針,又睡了半天。
貝青弦下午醒來的時候精神明顯好了一點。
助理站在他的床邊,彙報著今天他因車禍沒完成的視察工作。
“貝總,今天的市政領導檢查,大體上是滿意的。”
“什麼叫大體上滿意?”
助理一頓,眸子飄去了禹眸那邊。
“說。”
助理隻能硬著頭皮點點頭,“即便您沒有親自接待,但周廠長應對的很不錯,隻是在視察期間,流水線上少了一名工人,出了點小麻煩。”
貝青弦眸目光一斂,順手把握著的水杯擲了出去,杯子破碎在助理的腳下,嚇得這個瘦高的男人臉色都白了一下。
助理看了貝青弦一眼,緊忙把頭壓得很低,“對不起貝總,我知道今天的領導視察工作已經準備一個月了,廠裏的每一個員工都在昨天接到了不許請假的通知,但還是少了一名。”
“誰!”
貝青弦動怒,微微起了身。
禹眸緊忙過去壓住了他的肩膀,“青弦,你先別激動,傷口要緊。”
貝青弦的冷目掃過來,嚇得禹眸也低了頭,再不敢說話。
三兩秒的安靜後,助理小聲的說,“是……禹瞳。”
禹瞳是他們的技術工程師,被說成是流水線一個普通的員工,可見是助理因為禹眸是自己的妻子,裙帶關係所以故意把事情說輕了。
禹瞳這個身份的確尷尬。
她是貝青弦前任未婚妻,又是他現任妻子的妹妹,還是這個重點科技項目的首席技術工程師,就連身為老板的貝青弦想動她,都得猶豫。
思考間,身邊的禹眸撐著膽子又說,“青弦,她是我的妹妹,但我不想因為這個讓你在員工的麵前被詬病,辭了她。”
貝青弦挑眉,終於正眼看了自己的妻子,而且足足十幾秒鍾。
而後他目光再次沉下,對助理命令道,“這個人還得用,既然你說是流水線員工,那就讓她去做流水線員工。責罰期一個月,工資減半。”
“是。”助理白著天退出病房。
這天傍晚,剛剛從醫院回到廠子的禹瞳就接到了人事調動,從技術工程師直降四級到了女生產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