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誕生了秩序,秩序桎梏了正義。
統治者因享受而腐落,被統治者因壓迫而憤怒。
上位者腐落而變得懦弱,下位者即使犧牲也會強大。
其結果必然是……混亂。
十年……百年……千年……
會有人挺身而出,付出可以付出的時間,建立新的平衡新的秩序。
為此,我們被奴役了數百年。
為此,我們付出了所有的代價。
葉盛天鬆開手中散發紅光的封魔石,腳下早已屍橫遍野。
“世界待我們如此不公,我們為何卻要臣服?”五年前,哥哥離開時留下的話現在充斥在他的腦海。
呆呆地看著被戰火染紅的天空,漫天飛舞的沙塵籠罩赤陽,他麵無表情,嘴角帶著一抹自嘲,鮮血從傷口不停溢出流遍全身,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楚。
“那就是‘惡’的能力嗎?好恐怖!”即使身為同伴也不敢輕易靠近,隻遠遠地看著,就在一瞬間,仿佛一頭掙脫牢籠的巨獸,挺身衝向了敵人,扯斷胳膊,咬爛喉頸,砸碎顱骨,一切都不像是人類能做出的事情,這就是‘惡’之力。
“汝在豫何?”少女從其背後擁抱,雙目微閉,兩腮桃紅,櫻唇稍啟,露出潔白虎牙,臉頰緊貼其背,像戀人在依偎“為亡者悲歌,為逝者節哀麼?汝既成修羅,何惦記普羅?汝若想成佛陀,汝何來覓我?汝反身悲複,何不念汝。”
“遊妖,死,到底為何物?人們為何避而遠之?又為何肆意踐踏生靈”他唇芒微顫,即使望天兩目卻如無物般呆滯。
少女略感詫異地睜開雙眼,瞳孔明亮清澈,看著眼前的葉盛天,戲謔笑道:“吾不過汝心所映,汝心亦定早有答案,吾所言亦不過汝心所想,汝未參透,不過是心存牽掛,有朝一日,汝定會知曉答案,於此之前,吾將一直守候在汝身邊。”少女漸漸鬆開擁抱,如落英般隨風散去。
如同修羅一般,
盡管是廝殺血肉的咆哮,
卻似低泣的悲鳴,
以鮮血遮蓋淚水,
用屠宰填埋孤獨。
……
古人以儀式施布奇石,奇石能封人之惡念,古君忌諱奇石之惡力,命人蕭查,古人偽化眾人,僥幸得以脫離並帶部分奇石殘留世上。奇石與人血脈相連,一旦奇石被毀,使用者亦隨之元神俱滅……
鍾樓上的古銅巨種敲響了四刻的鍾鳴,這是一個極為不吉利的數字。烏鴉被驚飛略過隱約光亮的天空,漆黑的羽毛刻滿了厄運的銘文。
朦朧毛月,淒風冷雨,昏暗街道,流浪夜貓,他戴著灰黑麵罩遮了半張臉,隻露出冷酷且深邃的雙眸,如他手中那柄長刀般冰寒。仿佛與孤寂的夜融為一體,自由穿梭。
地方一霸的男人隻一個錯覺或一個瞬間便身首異處,他手中的長刀依舊映著那輪朦朧毛月,盡管被染得緋紅,手中的頭顱被隨手一扔進緩緩流淌的河流,潔淨河麵升騰起一層紅,他依然冷漠地走進黑暗。
整個庭院都掛滿殘肢,斷臂滴下鮮血染紅月季,依然能吮吸到月季花的清香味道,那柄冰冷長刀也沾有月季香,那麵罩之下也沾有月季香,那輪朦朧毛月也有月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