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打在小淵兒的臉上。珊美震怒了。
小淵兒道：“你打的是左臉，還有右臉呢！”
珊美怒目圓瞪：“打就打！”說著，劈哩啪啦，左右開弓，就將小淵兒的頭打成了一隻貨郎鼓，左轉右轉個不停了。馬飛上前阻攔道：“你有完沒完了珊美！”
小淵兒道：“馬飛，別攔她，讓她打，讓她打個夠。如果我的臉上的疼痛，能夠替代她心中的疼痛，我的臉上的紅腫，能夠換來她的臉上的笑容，那麼，她就是打死我，我也毫無怨言，絕不會還手的！”
聽了這番話，珊美忽然就停止了打人的手，而眼簾中的淚水，也自然而然流出眼簾來，又自然而然地順臉滑落下去。“對不起，施主，我失態了！”
小淵兒道：“我所以那樣說，就是想激怒你的情緒，讓你發泄出來心中的痛苦和悲哀。我一直不信佛，可我在危難之時，是佛門中人的一代宗師，以她的生命，換取了我現在的生存。我欠你們佛家的情意。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而不是你……”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哽咽，眼淚，也同時下來了。
小淵兒接著似是哭哭泣泣道：“大臀師太臨終對我說，要我幫你接任庵主之位一直到成功。因為你的接任大典，也是異常危險和艱難的一件事。我答應了大臀師太。就算小淵兒拚得一死，也要成全小師傅你完成接任大典的。也好讓大臀師太，在西天極樂世界裏的臉上，露出再無憾恨的微笑。我之所以一直不跟你們訴說真情，沒有別的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隻是不想讓你們心裏難過、難受，我更不願意看到你們難過、痛苦時的樣子的。”說到這時，小淵兒已是瞞臉淚水，鼻液直流。
小淵兒接著道：“你可能看見了剛才盜走匣子的那人的身手，你的師傅就是害怕他來你的接任大典上搗亂，才要我去幫你完成接任大典的。我已經準備好了，也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我會幫你的，如果你實在想走，那麼，咱走吧，我與你同行，一直到你成為鳳凰庵庵主，和，臉上露出令凡夫俗子汗顏的笑容。”
珊美突然撲進小淵兒懷裏，在抽泣，在痛哭，在享受男人給與女人的那種寬廣遼闊的愛所帶來的保護和安逸。小淵兒將她緊緊抱摟，不再言語。此時無聲勝有聲。
她的淚水濕透了小淵兒的衣服，小淵兒淚水滴濕了她冠布。這時，小淵兒才捧起珊美的超凡脫俗的美麗麵孔來，伸出舌頭，輕輕舔軾，直到將珊美臉上的淚，全部舔淨，咽入自己的腹中，才又說：“堅強些珊美師傅，你的師傅相信你支持你，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你支持，你能行，你一定能行，鳳凰庵的大業，還要靠你主持下去，別辜負師傅對你的信任和栽培。抬起頭來，笑一笑，人生難得悲痛時的笑。”
珊美點了點了頭，突然道：“我被你的真情所打動，我被你的胸懷若穀所感化。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我罵你，原來是你的渴求，我恨你，原來是你的願望，我哭，是你的縱容，我流淚，是你的痛苦，我笑，是你的鼓舞，我、我我，可以嫁給你做你的老婆嗎？”
人們似乎都是沒有聽到她的最後一語，因為沒有一個人露出詫異的表情來。
小淵兒很平靜：“小師傅，你在說傻話呢！”
珊美道：“我不是在說傻話，我是在說心裏話，我在再說一遍，我不做鳳凰庵庵主，我做你的老婆！”
這時，屋裏的人們似乎才算聽到了這位佛門中的道白，俱不禁驚怔，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