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輕按櫃子上的遙控器，落地紗窗緩緩合上。
他垂眸，無比溫柔的看著床上熟睡的人，輕聲道：“節日快樂……”
輕飄飄的話語，飄落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相遇時，她才三歲。不記得了，也是正常情況，隻要他記得她就好了。
裴淮之給她掖了掖被角，起身。腳步輕浮的退出房門，樓下傳來關門的聲響。
正好看見剛回來的兩人，裴淮之站在二樓的空中走廊上，冷眼睨著底下的兩人。
感受到寒冷的視線，靳寒川抬眸。正好對上那雙低沉的眸子 。
“……”這又是誰惹到這位大爺了。
裴淮之已經下樓，散漫的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全身的低氣壓讓兩人有些不適應。
“今晚，你留意一下她的情況。”他實在不放心，對著孫月姿道。
孫月姿手裏拿著剛買的巧克力，聞言，動作一僵，正色道：“怎麼回事？”
“應該是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了。”他曾經聽這方麵的專家說過，病人在發病的時候，為了減輕痛苦，有極大的可能會選擇自殺。
他不敢放鬆，隻能讓孫月姿留意好她今晚的情況。
“知道了。”她應聲，轉身向樓上走去。
靳寒川怔愣的看著裴淮之，他的氣場太強。眼神冰冷的像能殺死人，可是這樣一個強大的人，此時的臉上是糾結，也是痛苦。
他有些不明白，最終也上樓去了。
偌大的客廳裏，裴淮之低沉的坐在沙發上。他從褲包裏拿出煙盒，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一根煙，點燃。
微熱的火光照射在他的臉龐，猩紅的光點一會明一會暗，整個客廳陷入煙霧之中。
他穩重的身影隱匿在煙霧裏，看不清虛實。
良久，他撥通電話：“東西怎麼樣？”他呼出一口氣，煙霧順著嘴角流出，環繞在他的周圍。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裴淮之原本平靜的語氣，開始變得煩躁：“時間？！十年了，還沒好。”
他抬起手，吸了一口煙呼出，淡道：“能力不行就換一批吧。”
電話那頭依舊在辯解，男人所有的耐心幾乎要耗光了：“下周要是還沒見到，你們就準備準備，回家吧。”
十年的時間，一點突破的成果也沒有，這和花錢養一幫廢物有什麼區別。
韓雨兮從大床上醒來，頭有些發痛。她她抬手在頭頂揉了揉，企圖讓自己清醒。
她記得，昨晚好像是發病了。模糊中是蘭依柔給她喂的藥，她一驚，飛快下床，打開抽屜。
那藥還在裏麵，隻是放置的位置變了。那就說明昨晚，她真的發病了，但給她喂藥的不是蘭依柔，而是裴淮之。
似乎想起來了，有些尷尬。她竟然還抓著人家的手說：媽媽不要走。
裴淮之是怎麼說來著，好像是：媽媽……不走。
想著，她忍不住嗤笑一聲。無法把這句話和那張氣質絕塵的臉聯想在一起，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
她整理好自己，就下樓了。裴淮之端正在餐桌前，桌子上是豐富的早餐。
聽見動靜，裴淮之抬頭：“醒了？先吃點？”
韓雨兮走過去，坐下：“……謝謝。”
思慮片刻，她還是覺得有必要說一聲，畢竟人家昨晚那麼照顧她。
為了她，還犧牲自己，喜當媽了。
“換做是別人我也會那樣做。”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語氣淡淡的。
仿佛他是在做善事的大善人，一身的金光嵌在他周圍。
……韓雨兮穿著一身黑，衣服是高腰款式的連衣帽，褲子右側還掛著幾條銀色的鏈子。
“要出門？”裴淮之問。
“嗯。”
“我送你。”
“不用，我一會去趟在M國的公司，順便提輛車。”在M國，總要一時半會走不了。沒有車，是真的很不方便。
去公司是假的，隻是為了避開裴淮之好行動而已，不過提車倒是真的。
裴淮之聞言，沒再堅持。
——M國地下城
這裏魚龍混雜，不少窮凶極惡的惡人聚集在這裏。做著非法買賣，販賣人體器官等……
韓雨兮戴上衣服的帽子，從褲兜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口罩，戴上。
纖細的身影在街上遊走著，從進入地下城起，她就被人給盯上了。
大街上，一群商鋪的販子突然放下手裏的東西，紛紛拿著刀，把韓雨兮圍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