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時不時有客人進出,涼風像是抓住空隙一般,瘋狂灌進來,吹得韓雨兮周圍涼涼的。
她落下了病根,怕冷。在寒冷的天氣裏,她的知覺總是比旁人要敏感得多。
雪地裏,一縷細微的風,都讓她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要不是身上的外套是濕潤的,這裏麵又開著暖氣。她是不會輕易脫下外套的,結果這大堂經理一副死拽樣。
“快別鬧了,忘記總經理怎麼吩咐的嗎?今天背後那位不露麵的大老板要來視察,順便和人談工作。”盧經理貼著她的耳根,輕聲提醒。
目光隨意掃過站在櫃台前的韓雨兮,從頭到腳沒有一件她能看出的牌子,“什麼卡?”
女人細聲回答:“淺粉色漸變卡,想開天字閣。”
“那個天字閣?”
“嘖 ,你傻啊,咱們這裏就一個天子閣!”女人輕輕撞在盧經理臂膀上。
三樓的天字閣可是專門為一位神秘大佬留的,其他有身份地位的都進不去。
時間久了,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客戶隔三差五就來這裏一趟,訂的還是天字閣周圍的包間。
為的就是想看看這神秘的大佬,卻偏偏天字閣已經有些年頭不再啟用了。
“那還不快打發了。”盧經理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時間:“大老板快到了!”
“……你來。”
“……”
韓雨兮一隻手腕上搭著外套,一隻手把玩著那張卡。
若有似無的打量著在她麵前說悄悄話的兩人,眼睛微眯著,眼底的笑意更像是諷刺。
雖然幾人她和她們之間隔著櫃台,她們又把聲音壓到最小,可韓雨兮從小就接受各種訓練。
她外公是軍人,她可沒少跟著學習聽聲辨位的本事,練就了如今槍法。
她們的音量,在她耳朵裏,已經被無限放大了。
讓她意外的是,這家店的背後大老板今天竟然要來這裏談工作。
她以前經常光顧這裏,卻也隻是知道這大老板是四大家族的人,卻不知道是誰。
原本她也不是非要在這裏休息,起初看見這個大堂經理的態度。
她就生出了反向思維,這經理不讓她進天字閣,那她就非要讓這經理看著她進天子閣。
現在嘛……她隻想看看這幕後大老板究竟是誰了。
盧經理抬頭,正好對上她打量的目光。
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席卷著她,這讓她很不自在。盧經理一頓,扯出一個公式化的笑容:“這位小姐,您看您要哪一桌?”
她在電腦前拿起個紅色的,手指厚度的紅包本子遞給韓雨兮。
封麵是一朵複古的彼岸花圖案,那花的下方有一個黑色的小人站在那裏,第一眼看見那個小人,給人的感覺就是神秘中帶有悲傷。
韓雨兮收回目光:“天字閣。”說著就要把那卡遞給盧經理。
盧經理又把那本子往韓雨兮麵前送了送,“小姐,我看你的打扮也是個懂禮的人。這天字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就是算是四大家族的人來了,也未必能進它字閣。”
她語氣很恭敬,韓雨兮不傻,這話裏麵帶著諷刺的意味,幾乎每一個字都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妄想成鳳。
韓雨兮不理會她,而是把卡舉起,“看清楚點。”
女人不屑的笑了:“嗯……看清楚了。”
她側目看著盧經理,語氣嗔怪:“這是一張淺粉色漸變卡,所以呢……”
盧經理也跟著笑了,順著女人的話往下說:“您還是選一桌吧,我尊貴的粉色卡主。”
她特地把尊貴二字咬得極重,落在韓雨兮耳裏很不舒服。
手腕上搭著的外套也很不舒服,濕潤著她的手腕處,有些瘙癢。
她深呼吸,努力壓製住想要把外套摔在兩人臉上,然後暴打一頓的衝動。
而這動作放在兩人眼裏,就像是拿她們無可奈何之後的退步。
韓雨兮從衣兜裏摸出手機,滑動著解鎖。
兩人笑了,女人出聲提醒,“喂還吃不吃了,不吃就出去,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嘟——嘟——
冰冷的聲音透過手機屏幕,在幾人身邊響起。
幾秒,電話那頭接通了。
韓雨兮並沒有開免提,中間又隔著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