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立意要傷害誰 可是 我一直都這麼做 傷害了最好的朋友 還要繼續傷害最親的人 就像奔流到海的河水 已經停不下來了 [1] 一一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報複你的機會,洛可涼。 南宮美望著外麵粘稠如同墨汁的黑夜,天上沒有星星的影子。有清風吹動著窗簾,滾動的樣子像程菲菲跳舞時旋轉的裙擺,煞是動人。 南宮美緊緊地咬緊下唇。歐陽軒的離去讓她對洛可涼產生了很大的負麵影響。往往是一碰到難解的題型,腦子裏就蹦出洛可涼如同出水芙蓉般的笑臉,她恨不得拿手中的鋼筆當利器去刺破空氣,隻有這樣才能緩解心中的怨氣和壓力。 一直以來,南宮美都是這樣認為的:是她,洛可涼,把歐陽軒趕到越洋彼岸的。讓她一次次隻能站在海岸,對著遠方發呆。 海鳥從頭頂飛過,驚起了她的思念。她多麼希望自己也能擁有一雙翅膀,這樣她就可以隨時隨地地越過大洋去與他相見了。 [2] 昨天聽洛可涼在耳邊嘰嘰咕咕說要去朝陽廣場,問她要不要也去放鬆一下。 南宮美謹慎地問,還有誰? 洛可涼回答,李晨說他要去階梯教室複習二模,所以我隻叫上我的學弟。 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男生嗎?南宮美疑惑地問道。
洛可涼仿佛被南宮美扇了一巴掌,臉色隱隱地泛起一絲紅色,說,嗯,就是他。你去嗎? 南宮美做出無奈狀,擺擺手說,上次一模考得那麼慘,那有心思去逛街呀。你和你學弟好好玩吧,我就不去當電燈泡啦。 這什麼跟什麼,小心被李晨聽到,他最近正煩著呢,洛可涼邊對著南宮美做一個噓聲的動作邊說,上次一模他也掉了幾名,說是被我害的,幾天都沒跟我說話。 不是吧。南宮美吃驚地說道。其實,心裏欣喜若狂,因為這都是拜她所賜。 [3] 周日,南宮美早早就起來了。給母親做好了早餐才出門。 一般,都是相依為命的母親給她做飯的,她父親在一次出海時遇上了海難,未能幸免,屍體是幾天後才打撈上來的,早已腐爛,散發著惡心的氣味。南宮美當時不敢看去,也不敢去確認那是不是他的父親。 很離譜的是她竟然在哭聲一片的親人麵前連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她懷疑那到底是不是他的父親。當時,她的母親劈頭蓋臉地扇了她好幾巴掌,她才淚眼汪汪地出現在所謂死去的父親的墓前。 她從小就和父親很生疏,老覺得他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記得有一次,他喝醉了酒罵著她母親,說給他滾,******帶著你的女兒滾得越遠越好。
她很迷惑,難道我不是你的女兒嗎? 這個問題,她問過他,不止問過一次,但換來的永遠是一個巴掌和冷漠的背影。後來,她就不敢再和他說話啦。因此當他死的時候,她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就不覺得奇怪了。 情感的隔閡永遠比相知相愛更加堅不可摧。 [4] 當母親看到桌上的早晨時,淚水早已不知不覺地蕩滌了昨日的疲倦。 母親一直覺得很愧對女兒,為了給女兒更好的生活,她去找了那個人。她必須要爭取拿到屬於女兒的那一部分東西。可最後,那個人隻給了她冷冰冰的幾千塊錢就打發了她,並威脅她,要是再打擾她家人的生活,她就會不擇手段對付自己和女兒。 她害怕了,她深知那個人什麼事都會幹得出來,就像當初用死逼著自己離開了他一樣。 她用那個人給的錢租了一套簡陋的木房,踩上去能發出呀呀作響的聲音,像隨時麵臨坍塌的可能。 不過,生活還算過得平靜。她一人幹過好幾份兼職,幹過掃大街的,幹過做清潔工,經濟最困難的時候,她甚至差點出去賣過。 為了女兒,她連尊嚴都放下去求那個人了,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 [5] 來到階梯教室,寥寥幾個人。而且他還沒到。南宮美挑選了一個光線充足的位置,耐心地等待他的到來。
她知道,他一定會來的。女生的第六感往往是最準的。 果然,不久之後,她看到了他幹淨的身影,西服外套,白色襯衫,黑色牛仔褲永遠是他最佳的搭配。 南宮美向他招了招手。 他含笑走過去,那帥得不可一世的外貌,笑起來無懈可擊。輕輕地問道:這麼早呀? 嗯,得好好準備二模才行。說完立即低下頭一副爭分奪秒的模樣,其實,不過是想掩飾心裏的不安。 李晨就勢坐在南宮美的旁邊,然後從包裏取出基本厚得能當武器的資料,淡淡地說道,和我一樣。 一一我們是不一樣的。我怎麼能和你一樣。我是這麼一個劣跡斑斑心裏壞透的人,哪裏和你這麼心地善良笑容幹淨的人一樣。 [6] 今天天氣灰蒙蒙的,像要下雨似的,可又遲遲不來的樣子。看到外麵抱著籃球的同學成群結隊地從窗口走過,估計大概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南宮美輕輕地晃動著身邊李晨的衣角,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 李晨淡淡地問,怎麼了?仿佛除了洛可涼之外,對誰都是這副口吻。 南宮美輕撫平平的肚子,說道,去吃飯吧。 哦,好的。 那咱們去朝陽廣場那家KFC吧。 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