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但今日當著眾親王之麵,她也不敢多有作為,倒是慕容辰逸卻頗為讚成她這話,我蹙眉,心中更加不安了。
“恩,皇後所言甚是,宸妃確然當得此物,好,朕便將那報時器賞給宸妃就是。”
言畢,自有人領了旨,將東西送去延禧宮,此事也就成了板上釘釘之事,我縱有不耐,也隻得再次入座。
薑雅蘭見此,唇角微微勾勒,似達到某種目的般,那雙嗜血的鳳目一瞬間好像化作毒蛇獠牙,讓人不寒而栗。
我眼神一暗,依舊選擇隱而不發,如今,我雖身為皇貴妃,但她薑雅蘭終究是慕容辰逸之發妻,當今天朝之後,我想要做的事,也隻能依靠慕容辰逸才能完成。
想到這,我抬眼向慕容辰逸望去,心不由的就是一疼,許多模糊痛苦的場景就那樣出現,讓我刹那間不知所措。
原本,我身為皇貴妃,是可與慕容辰逸比肩而坐,但省得今日是家宴,太後與薑雅蘭左右相攜,我便坐了下階首位,恰與慕容辰曦齊坐。
她見我落座,忙嘰嘰喳喳的與我說那報時器神奇之處,言畢還做出一副肉痛之色,讓人發笑。
“宸妃嫂嫂,你是沒看見,軒弟尋來那物甚是神奇,不僅能夠精準報時,而且還是全金製造,打磨工藝亦精綸無比,我原以為皇兄會自己留著用,沒想到他竟然會賞賜給嫂嫂,早知道,我就該向皇兄討要的!”
我聞言莞爾,雖對慕容辰逸寵愛之心不抱懷疑,可一旦與薑雅蘭扯上關係,那就很難說內中詳情了。
“原是曦兒喜歡此物,那,不如改日本宮向皇上求個恩情,將此物轉贈與曦兒,如何啊?”
對燙手山芋,我當然顯得無所猶豫,再說了,那報時器我早已見識,又有何稀罕?若是想要,難道還真的非此不可嗎?
我嗤笑不已,這薑雅蘭不過就是井底之蛙,她之所以能有今天,靠的無非就是陰謀詭計,還當真以為抓不住黑衣人,我就當真拿她沒辦法嗎?
皇宮雖大,卻不如江湖之大,天下之大,但凡想要成事,就不怕無人能用,暗閣之下又怎會少得了奇人異士。
“不行,皇兄那是心疼嫂嫂,才將報時器賜給嫂嫂,曦兒怎敢無功受祿,皇兄屆時定要責怪曦兒的,還是不要啦!”
慕容辰曦這人,看似糊塗單純,實則大智若愚,身為皇室之人,又豈是庸人,隻是大多數人都喜歡故作聰明,這才錯看了她。
我笑了笑,對她這話並未回答,慕容辰逸是否真心待我,我難道就真的不知嗎?何時為做戲,何時為真心,難道就真的沒有定數嗎?
就好比這莫名其妙的一場宮宴,大可中秋同慶,偏偏慕容辰逸要選在此時,這還不是他故意為之嗎?想要試探一些事情嗎?
心有旁鶩,自然也就比較遲緩,太後年邁,雖有心熱鬧,卻不得不折返午睡,慕容辰逸讓我們都各自閑遊,自個卻與薑雅蘭侍奉太後左右走了。
“嫂嫂,你這是怎麼了?為何從剛才,就這樣憂心忡忡的,莫不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慕容辰曦和我挨得近,早就看出我的不對勁,她伸手探了探我額間,卻並未發現不妥,不由更加奇怪的看著我。
“曦兒,你自去玩樂吧,我可能是有些累了,在這邊坐坐就好,你不用管我。”
抬眼發現遠處的軒,我對慕容辰曦擺手,示意自己無礙,讓她自行去玩樂,卻在她走後,徑直朝軒靠攏。
在軒身邊,還站著一個宮裝女子,她眉眼妖冶,唇色血紅,鼻翼略寬,但細下一看,卻與慕容辰曦頗為相似,正是天朝二公主慕容辰夕。
“軒弟,我還以為你說的人是誰,原就是她,也不過如此,趨炎附勢,見風使舵的小人罷了!”
她見我過去,突然冷哼一聲,似乎對我頗有微詞,眼色中也略帶敵意,讓我有些迷惑不解。
朝軒望去,他卻隻是對我聳肩搖頭,示意我別將此事放在心上,我莞爾,還是靠上前去。
“你總算是來了,我還以為會再等些時日,沒想到會是今日。”
慕容辰夕再怎麼咬牙切齒,也是無可奈何,她雖不喜我,但卻拿軒無法。
“我若不再來,隻怕會叫自己後悔,到時你,在這汙穢之地可有何不妥?”
千言萬語縱然是有,可到頭來卻隻能是那麼幾句,我淺笑,轉頭看著慕容辰夕,才又繼續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