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季翔……”閻仲羿麵色陰沉,他不要弟弟在此刻模糊了焦點。

閻季翔望向閻仲羿道說:“二哥,你就讓我把話說完吧!難道你就真的想接掌閻家的產業?就真的要讓這個家困住一生?而他!”閻季翔指向老大閻伯襄,“他處心積慮地排擠你我,就為了想搶奪閻家的主權,你何不幹脆就順了他的心意?

“人人都說有錢好,但我隻看到有錢的醜陋!爹,你真的想過二哥喜歡這一切嗎?他都是為了你才留下的,因為二高是個頑固的家夥,他認為該報答你的養育之恩。”

“很好,他還懂得感恩,而你呢?”閻複笙怒視著閻季翔,“你根本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是啊!我忘恩負義。但是,我捫心自問,自己忘了什麼恩?負了什麼義?閻家能有今天的地位,我娘也出了一份力,而你並沒有善待她,還任由大娘欺負她,若不是我娘愛麵子,不願回家哭訴,也不會就此委屈以終!”閻季翔眼眶微紅,激動地陳述著。

他善良的娘親,永遠是他心頭抹不去的傷痛……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閻伯襄氣得紅了臉。

“我胡說八道?哦!我差點忘了,當年你也幫著你娘欺負我們,甚至誣賴我做了壞事。既然爹已經受你們影響,認定了我是個壞胚子,那我就名正言順地扮演我的角色,這樣豈不是挺好的?畢竟,曾和你爭奪家業的人就少了一個哪!”閻季翔冷冷一笑。

“夠了!”閻仲羿凜然望向閻複笙,“爹,我要悠兒,就隻要她一個人,這一生,我從未忤逆過您的意思,但這一次,我決定爭取到底。如果爹不同意……”

“如果我不同意,你打算如何?你知道我對你冀予厚望,三個兒子裏,隻有你成材,最適合繼承閻家的一切。”閻複笙迎視著兒子的視線。

“爹,季翔說得對。我一直都不想繼承您的衣缽,隻是,娘總是告訴我,不要讓她,也不要讓您失望。我一直都背負著您們的期望,有時,我真的很痛苦。”閻仲羿神情低落地說著。

“你痛苦?”閻複笙不可思議地瞪著愛子,“有多少人想要繼承我的位子,你竟然認為這很痛苦?你以為我不知道伯襄多麼覬覦這個位子嗎?但我很清楚,他不是經商的材料,閻家如果交給他,就一定曾毀去大半,我苦心栽培你,還不是為了……”

“爹!”閻仲羿痛苦地打斷閻複笙的話,“那就交給三弟吧!或許您不知道三弟比我更適合,他隻是將他的天賦隱藏起來罷了。”

“季翔?”閻複笙仰天大笑,“我會不清楚自己兒子的能耐嗎?他除了往“春花秋月閣”裏鑽,還能有什麼本事!”

閻季翔嗤笑了聲,“你就是如此自負不是嗎?你的失敗,就在於總是自以為是。”

閻複笙氣極了,火氣高張,“這就是你身為人子的態度嗎?”

閻季翔聳了聳肩,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閻仲羿製止。

“季翔,去做你想做的吧!二哥不會再攔阻你了。”

“二哥!你想通了嗎?不再拿一些傳統禮教來約束我了?”閻季翔驚喜地望著閻仲羿。

閻仲羿曾經試探過他的想法,而他總是四兩撥千金地回應,不過,他始終認為二哥是了解他的,況且,之前阿福也說了,二哥的隨扈韋瀚似乎察覺了什麼,因此,他也不意外現在會聽到二哥這麼說。

閻仲羿疲累地搖了搖頭,“也許我的確該為自己爭取些什麼了。我相信,爹總有一天曾明白的。”

“明白?我有什麼不明白的?”閻複笙被兩個兒子間的曖昧言語激得更為生氣,“你們瞞了我什麼事?”

“爹,我別無所求,隻希望能和悠兒在一起,希望爹能成全。”閻仲拜回過身尋著了悠兒的心手,緊緊地握住。

“你、你……”閻複笙震驚地瞪著兒子的舉動,這個自小就深諳禮節的兒子膽敢如此示愛,可見是下了莫大的決心。

“爹。”閻仲羿祈求的望著父親,他要的,隻是爹的首肯。

閻複笙拍桌立起,呼吸不順地吼道:“我不會答應的!你是被鬼迷了心竅,我絕不同意你如此胡塗,等你想通之後,就會發現爹才是對的。”

一直沉默不語地觀望事態的悠兒,眨著她明亮的眼眸,咬了咬唇,終於向前垮了一步,直視著閻複笙,無辜地問道:“為什麼我不能和仲羿在一起?為什麼我們在一起還要你同意呢?”

閻複笙沒料到眼前的女子竟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微愣半晌才回答,“因為我是他爹!”

“爹?”悠兒轉向閻仲羿問道:“爹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你要聽他的?”

悠兒不解世事的直率問句,讓閻複笙瞪大了眼,更加暴怒,“仲羿,你竟然為了一個如此目中無人,又欠缺教養的蠢女人反抗我?!”

“她不是那個意思……”閻仲羿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閻季翔強忍著笑意道:“我說,爹不是個東西。簡單來說,如果沒有爹這號人物,就不會有我和二哥出現。一直以來,做兒子的就是得聽爹的,若是不聽,就代表忤逆與不孝。”

“什麼是忤逆?什麼又是不孝?”悠兒聽得一頭霧水。

“好……很好……你們一搭一唱的,就是要氣死我嗎?我把你們養得這麼大,早知道曾有今天,不如當初就掐死你們!”閻複笙捂著心口喘氣。

“是啊!真可惜沒掐死我們。”閻季翔火上添油地說著。

“季翔!”閻仲羿不滿地瞪視著弟弟。

“二哥,我也不想這麼說話的,可是那老頑固根本聽不進我們的想法。”他很是無辜地聳肩。

“爹。”閻仲羿擔憂地看著父親,“我們並不是想忤逆您,隻是希望您能平心靜氣地聽聽我們想說的話。”

“平心靜氣?你們是想氣死我,才能稱心如意吧?告訴你們,沒這麼容易……我、我……”閻複笙急促地喘息,已說不出話來。

閻伯襄趕忙上前去扶住閻複笙,諂媚地道:“爹,您別動怒,他們太過份了,根本忘了是誰賜予他們現有的一切。爹,為他們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啊!我扶您回房休息,您的身體要緊。”

閻複笙本是不中意閻伯襄這個長子的,可眼下他為了維持尊嚴,於是道:“你、你扶我回房,我……我再也不想見到他們。”

閻伯襄得意地瞟了兩個弟弟一眼,隨後扶著閻複笙轉向內室去了。

人都離去,好半晌,沒有人開口說話。

悠兒也不敢出聲,她不斷想著自己方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心裏很是不安,因為閻仲羿的神情十分難看。

“仲羿……”她終於小聲地喚著。

“季翔,你不該那樣說話的,你知道爹的身體禁不起這樣的刺激。”閻仲羿望著弟弟,沒留意到悠兒。

閻季翔斂起眼底一閃而逝的擔憂情緒,以慣有的輕鬆語調說:“爹方才不也說了,想氣死他沒這麼容易嗎?”

“季翔!”閻仲羿加重了語氣。

“好、好、好!”閻季翔舉起雙手,“是我不該。可是,你也瞧見了,他就是如此食古不化,你能用什麼方法說服他?”

“我可以慢慢地讓他了解……”

“慢慢的?”閻季翔以誇張的表情道:“所謂慢慢的是多久時間?你沒聽到嗎?他馬上要你迎娶魏家……不,李家,還是甘家?算了,記不得了。總之,是三位千金哪!你以為他會給你時間說服他嗎?再者,以你的性格,若不破斧沉舟,你真能為了悠兒而爭取自由嗎?”

“我會的!”閻仲羿堅定地道。

“正嗎?”閻季翔緩緩地搖頭,“不,你不會。雖然你很想,但你做不到。你的道德感太重,做不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總有一天你會開始質疑,究竟是養育你的爹重要,還是她重要?然後,你曾發現爹隻有一個,女人卻可以再找……”

“別將我的情感說得如此淺薄!”閻仲羿動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