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打從他隱姓埋名以“秦嚴”的名號進入組織之後,沒有一天好睡過。全身的神經繃

得死緊,夜裏隻要一丁點的小聲響就能將他從床上驚醒。

不,他已經很久沒有睡床了。

進入組織後,他再也沒有睡床的習慣,隨時要提防別人偷襲的他,早已養成睡在床

邊遠離門的另一端,隻要一有人進門想對他不利,他絕對有充足的時間反應,並給予對

方迎頭痛擊。

而昨天,他竟然想也不想的一頭栽進軟綿綿的雙人床裏,唾得安心又恬適,真是不

可思議!

幸好沒滾下床,他笑著瞧了一眼此他苦命的躺在地上的枕頭。看來,他的睡眠習慣

不太好,會亂踢呢!果真人還是不能太放鬆,他想。

叩叩叩!敲門聲讓靳言反射性的隨著要撿枕頭的動作,快速的滾落到床下,並武裝

起備戰姿勢。

“God!”靳言好笑的看看自己的PO,忍不住嘲笑自己小題大作。他現在可是比

以前安全多了。

文靜敲了幾下門,不待回答,輕輕扭動門把,一眼便看到笑得有些離譜的靳言正坐

在地上。

文靜錯愕的指著他,又指指床,眼裏淨是不解的神色。

“沒事!我睡到一半滾下床了。”他嘻皮笑臉的爬起來,並將枕頭歸位。

文靜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她笑起來的聲音破破的,好似對“哈”這個音發得不

太準似的。

看到靳言驚訝的看著她,她不以為然的聳聳肩,遞出紙條,‘吃飯了!’這才是她

來叫他起床的目的!

不等他開口,她逕自轉身走了出去。

靳言則是愣愣的待在原地,錯愕的搔搔頭,懷疑的想著;她真的有他想像中的“文

靜”與“嬌柔”嗎?瞧她笑得多豪爽啊!簡直不像他第一眼看到的她。

不如怎的,不管他再怎麼了解文靜,他對她的印象始終停留在第一眼。他永遠都會

記得那個眼神柔弱、帶淚的文靜,而也就是那樣的她,吸引了他全副的心思。

自小,他便發誓要找一個很有氣質且柔弱的老婆,唯有如此,他才能盡全力的嗬護

她與保護她,而看到文靜的第一眼,他幾乎在心裏大喊著:就是她了!

沒錯!垂著淚的文靜,完完全全的符合他心中所想要的理想對象!以前由於身陷組

織,而沒有與任何女子共度餘生的念頭,卻在與文靜的初次相視中,便許下了想與她相

守的決心。

她可是他尋找了好久的理想情人呢!他怎能輕易放過?更何況,他隻要能將在組織

中所探查到的一切消息帶回局裏,等到鏟除了組織與破了一切與組織有牽連的案子,他

就恢複自由之身了。

當初若非為了範大叔對父有思,他也不必走上這條路……

靳言滿心歡喜的幻想起他和“嬌弱”的文靜共締美好的未來。

能找到理想情人,原來是這樣幸福的一件事啊!靳言洋溢著快樂的笑容,大踏步的

走出房門,去品嚐未來老婆大人所烹調的早餐羅!

靳言嘴角,眼角帶著笑,滿麵春風的張大嘴嚼著文靜新手烹調的荷包蛋,及她親手

溫熱的牛奶。

“你有病啊!’她愈看他的笑臉愈不順眼,草草的寫了張紙條丟向他。

靳言看清楚紙條的內容後,竟仍是帶著笑,伸出手,向她討筆。

文靜將筆一推,筆順勢滑進靳言的手裏。她專心的吃著早餐,不想管他一大早在發

什麼神經。

沒一會兒,原紙條又飄回她麵前,她愣愣的看著附加在她字跡旁的——

“你好關心我喔!”

“噗!”文靜十分不雅的噴了半口牛奶出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屑的將剩餘

的牛奶一口仰盡,便起身離席。

她快氣炸了!在她昨夜莫名其妙為了他而失眠之後,他竟然還有心情開她玩笑?她

氣鼓鼓的不打算理會他,說什麼她也要盡快恢複說話能力,否則如何探知他究竟為何被

追殺的!

咦,對了!她怎麼忘了呢!她會打字的啊!她可以用電腦打字和他溝通嘛!她忍不

住拍自個兒的額頭一下,她還真是被撞昏頭了呢!竟然連自己的專長都給忘了,她可是

有“打字天後”之稱的呢:

主意一定,她馬上興衝衝的進房啟動電腦。

靳言看著她前腳才進了廚房,後腳馬上又衝出廚房,進了臥房。嗬,還真像一個忙

碌的火車頭,隻差頭頂沒冒煙兼鳴氣笛而已!

輕輕擦丟臉上殘餘的牛奶,這可是他未來老婆大人“惠賜”,的呢!他想。他好像

愈來愈發現,她根本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嬌柔”女子了,那可怎麼辦好呢?她一點也

不符合他心中想要的形象!

靳言若有所思的咬著荷包蛋,心裏掙紮著究竟要相信自己乍見她時的第一印象?抑

或是相信這些時候的相處?他是真的有些猶豫了,更嚴重的是,他現自己一直在追尋—

—像他母親一般溫柔女子的感覺——竟被取代了。

他似乎也不是真的那麼喜歡嬌弱又楚楚動人的女子嘛!但這怎麼可能呢?

他明明堅持了二十五年啊!怎麼會在一夕之間改變了呢?

此刻他已搞不懂自己喜歡她哪一點了。是第一印象的柔弱?抑或是現在的“粗魯”?

唉,沒錯,她真的好粗魯啊!他在心裏歎著氣。

“啪!”一張字條大力的砸在桌上,讓靳言喉頭上的一口荷包蛋差點直接滾落進胃

袋。

“我可以用電腦打字問你問題,這樣比較快。”文靜不理會他猛拍胸口順氣的動作。

反正她知道荷包蛋嗆不死人,如果他真被嗆死了,也會成為千古第一人,她會替他做一

個“天下第一”的匾額紀念他的。

昨夜的失眠,再加上他今早一臉的詭異表情,更使她火大的不打算給他好臉色看!

什麼嘛,她為了他無心的小動作而失眠,他倒像個無事人般的一覺睡到九點,且還

笑得“草”枝亂顫的。

好不容易在吞了大口的牛奶後,感覺稍微舒服點的靳言,忍不住又咧開嘴笑了笑,

“你打字快嗎?”

文靜翻翻白眼,心裏罵了他千萬句,卻隻寫一句,‘很快!’

“喔,好吧!”他點頭同意,再寫了一句,‘等我吃完再說。’

文靜叉起腰,怒火燒啊燒到九重天的用力寫道:‘馬上!立刻!’“砰”的一聲把

筆丟下,轉身便進了房。

“唉,看來她不隻不‘嬌柔’,還很火爆呢!”靳言無奈的搖著頭,卻發現自己妥

協的舉步走向她的“閨房”。

說也奇怪,他的個性也是以火爆聞名的,但在文靜麵前,卻完全失去了原有的火爆

戾氣。他不解的邊走邊想著:是因為知道她不能說話,所以才收斂了火爆性格嗎?抑或

是遇上另一個也很火爆的女子後,他就火爆不起來了呢?

嗯,值得深思!靳言想,也許現在還不是他火爆的時刻吧!嗬!暫時先讓她火爆一

下又何妨!而且,不知怎的,她垂淚的臉龐始終在他腦海裏盤旋,使他總想在她麵前扮

笑臉,想逗開心,不忍讓她落淚傷心。

為了這種莫名的情愫,他在她麵前,展現了不同於以往的自己。

想通了之後,靳言又換上一臉的笑,不怕死的跨進文靜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