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是警察?”他對她,就是太收斂脾氣了,語氣柔得似水。明知她其實不嬌弱,
但他就是抵擋不了她偶爾來個一下的一點小脆弱。
文靜睨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甩力的吸口氣,安撫自己突如其來的懷父之情,繼續
打字道:“臥底失敗了!被什麼組織追殺!”她的父親是警察,自小她也耳濡巨染了一
些警察的事務。
這次,他猶豫了更久,直到文靜轉頭過來看他時,他才像下了決心似的開口回答道:
“天一幫。”
文靜仿佛聽到轟然一聲,一種椎心之痛在她胸膛炸開。天一幫!又是天一幫!當年
她的父親便是在追緝天一幫時,對方的槍手一槍斃命!她永遠不會忘記她那盡忠職守的
父新是如何殉職的!
“文靜!”他擔心的搖晃著她,見她仍不回,才輕輕的拍著她的麵頰,“文靜!你
怎麼了?你知道天一幫?”
“唔……”她捂住嘴,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好恨自己為什麼總是在他麵前暴露出
自己脆弱的一麵!她一向是最堅強的女人啊!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是嗎?為什麼
在他麵前,她竟然不堪一擊:
“文靜……”他伸出手,試圖要摟她入懷,溫言安慰。
文靜用力的揮開他的手,粗魯至極的將淚痕抹幹,旋即起身衝進浴室,拎著一條毛
巾蓋在臉上,再度直回到電腦前坐下。
蓋著毛巾的文靜,靳言看不出她的表情,隻能任由她隻用手摸索鍵盤,逕自打著:
“我沒事,你繼續說下去!”
看不見她激動難平的神情,他憂心的蹙起眉頭,付度著接下來要說多少實話。看文
靜的反應,他實在有種不祥的預感……
“還是別說了,你太激動了。”他淡淡的說完,起身欲走,右手臂卻傳來她冰冷的
掌溫。他說服自己相信這是因為她才剛擰了冷毛巾,而非她心寒。
確定他停住,她才放手又在鍵盤上敲出:“我要你說下去,我沒事!”還強調地打
了三個歎號。
唉!他暗歎了聲,怕是無法隱瞞什麼了,對她,他總是憐惜的成份多。
“我被秘密派進天一幫臥底,試圖要查出當年末破的海洛因走私懸案,與最近的一
些黑槍走私是否天一幫幹的。因為某單位接獲密報,據稱有高級幹部與天一幫掛勾,使
天一幫的走私百分之八十以上都能順利逃脫追查,是以我的臥底是秘密進行的,除了我
隸屬的秘密單位之外,無人知曉。但現在隻伯消息已外露,我的處境有些困難。”他倒
是說得事不關己的淡然。
“不回警局?”文靜的表情也凝重起來,她將毛巾丟一旁,哭紅的眼已稍微平複。
“短期不能回去,因為我的身份已曝光,若是警局裏真有高級幹部與天一幫掛勾,
隻怕我一回去便是自投羅網。”他並不含糊,否則怎能以新人之姿被派去臥底?
“你查到多少資料!知道是誰與天一幫掛勾嗎?”文靜心急得連打字也更快了。
“目前還沒。”他承受了她轉過頭來的輕瞪,並不意外的在熒幕上看到——
“遜!”
“天一幫的頭兒很精明。”靳言想起孟衡的陰狠。
“自己沒用就承認,別找借口!”她倒是毫不留情的打出這一行血淋淋的字眼。
“……”男性的自尊受挫太深,他無言以對。
“你到底查探到什麼了?你臥底臥假的啊?”她打字出來的口氣,經過他自己的想
像,倒是頗生動的。
“目前搜集的全在這兒了。”他自褲袋中摸出一卷膠卷,神秘的揚了揚。
文靜伸手想拿,卻被他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
“這是警察的事,你別介入。”會讓她知道,是不想瞞她,但他可也不想她幹涉太
多,怕她危險。
“我可以幫你。文靜見自己搶不到“證據”,隻好打出這五個字,試圖說服靳言與
她一同“分享”最高機密。
“不行,你隻是個女流之輩。”語氣中沒有瞧不起人的意味,卻仍是讓文靜不滿的
回轉過身,昂頭與他的視線對峙。
數秒後,文靜起身,勾起食指,示意靳言也起身。
靳言不明所以的站起來,防衛性的看著她鎮定的將兩個人的椅子穩當的收入桌子底
下。看著她毫無道理的動作,靳言一時也茫然了。
她想幹嘛?
文靜等一切都“收拾”好,轉頭給靳言一記笑裏藏刀的“媚笑”。
“文靜!”他狐疑的開口想問,卻被急速而來的一記橫踢給駭著,下意識便往另一
頭閃。
文靜毫不留情的又劈掌而至,一時不察的靳言,在匆忙中,隻能緊握膠卷,握拳與
她過招。
文靜的跆拳道黑帶,在靳言的嚴密防守下占不了多大的便宜,加上女孩子的體力一
向比男人弱,文靜比靳言先喘了越來,這一喘就注定了敗下陣來。
“你輸了。”他擒住她的雙手,笑看著她。
文靜用力的想甩開他的手,卻無法如願,隻能怒瞪著他,以消“輸”氣。
“想不到你竟然有這等的好身手。”他的確意外她的實力,以一個女子來說,她的
跆拳道有力且不凡,不是死硬的出招,而是會順著對方的防守與攻擊而轉變,相當的靈
活,可惜遇上他這個更強的“敵人”,可惜啊!
“女人不該和男人鬥的,會很慘。”在看到她不馴的眼神後,他搖著頭勸著眼前好
強又倔強的女人。
看來,她不但不嬌弱,還離嬌弱幾千幾萬裏,唉……靳言隻能在心底歎氣。
兩手被抓不代表她輸了。文靜以雷霆之勢,右腿掃向他底盤,卻在還沒搞懂發生何
事之前,已被他翻身壓在床上!
文靜又驚又氣的掙紮著。過份!這個惡人竟敢在她無法開口與他“叫罵”的情況下,
利用體力與跆拳道上的修為來欺負她!她絕不認輸!
“你還動?!”他挑眉看她,真想挫挫她的銳氣,希望她能成為他心裏一直想望的
那種嬌柔女子,即使他已漸漸覺得嬌弱的女子也不見得有多可愛,卻還是這樣說了,
“憑你的能耐是動不了我半分的。”
想起她天真的想拾腿踢他,他不禁笑了起來,她究竟要到何時才肯承認他是真的比
她強呢?
文靜見他沒有鬆手之意,不甘心的決定動口咬人,他這樣壓在身下,教她有種怪異
且不舒服的感覺,她……不喜歡!
“啊……”靳言將她的雙臂,壓在兩側,“你這麼想當君子啊?動口咬人?昭?”
文靜對他的諷刺充耳不聞,仍極力扭動著想擺脫他,對於自己如雲般披散在床上的
長發毫無所覺,更是無從知道自己製造出怎樣的媚態。
靳言一時心旌蕩漾,賊笑道:“既然你是君子動口,那咱們來個君子之爭羅,我也
當君子好了……”孔老夫子若是知道靳言如此“曲解”他的原意,恐伯會從孔廟裏跳出
來吧?
文靜不解他話中的意思,在她尚未想通之前,驚覺一道黑影迎頭罩下,女人的潛意
識提醒她有危險,但她卻錯愕的任危險直撲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