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 3)

昭蓉整個人都傻了,連何時被孟平抱下馬都沒知覺,她隻知道,世上再沒有比這裏更美的了。

“你是第一個來到這湖泊的女人,要不要替它取個名字?”他沒帶女人來過這裏,也沒替湖泊取名字,執意的想讓進駐他心頭的第一個女人,替湖?白取個專屬的名字,是一種紀念,也是一種愛,縱容之愛。

“取名字?”昭蓉幾乎是喃喃的近乎自言自語,

“我不會取名字,太難了!任何名字和它相比,都顯得庸俗。”

看著她閃爍著光亮的雙眸,他覺得給她什麼都得。象她這樣把自己禁鋼起來的女子,唯有遇上真心人才會綻放出最豔麗的花朵。他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何種地位,但他相信,總有一天,她的心中,會隻有他一人,一如他心中隻有她一般。

“隻要你願意,這個湖就是你的。”本以為會看到她驚喜的笑容,不料,她卻轉過身來,看看他,看看湖,最後,將眸光鎖在“藍弗”身上。

“我寧可要藍弗。”湖,美得不似人間,自然也不適合平凡的她。

孟平訝異地與她對視,昭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覺得自己好象開口向人要東西似的,太厚臉皮了!

孟平一招手,“藍弗”已走到他們麵前,執起它的韁繩,將之放人昭蓉手中,微笑道:“可要好好待它!”

昭蓉倏地抬頭凝視著他,“你要給我?”語氣中盡是不敢相信。

“你說呢?”他總愛用這一句反問她。

“不後悔?”深怕他反悔的語氣,手裏卻緊韁繩繩,並將手藏在身後,象個小孩保護自己的糖果似的。

“隻要是給你,沒什麼好後悔的。”總覺得她需要很多很多的愛,給她的似乎永遠不夠。

定定的注視著他,昭蓉堅強的將眼中突然竄起的濕意壓抑下去,他可知道言者無心,聽者可是有意哪!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幾乎會以為他是個深愛著自己的男子。但,她不習慣自我膨脹,不認為會有人對自己一見鍾情。

“謝謝你!”她隻能這麼說。

“不客氣!”他的跟神除了笑容,還包含著太多的寵溺,可惜昭蓉此刻隻看見“藍弗”。

如果這樣可以換來昭蓉釋放的笑容,要他摘下天上的星星,他也曾試著去做。不知為什麼,打從第一次見到她起,他就渴望有一天她的笑能因他而生。

於是,許多的心思與作為,就隻為博美人一笑。他不知道這算不算盲目,他隻知道,今生,似乎再也不會為了她以外的女子,有著如此刻一般的衝動。

★★★

“這座湖,好象鏡子,看著它,就好象赤裸裸的看見內心深處隱藏的思想,有一種無處躲藏的感覺。”昭蓉看著清澈見底的湖,喃喃地說。

“那樣不是很好嗎?人總有許多不同的麵,會在不同的時刻展現在不同的人麵前,但象現在這樣看著湖的我,不論是哪一個自己,如果能明白的看透。這種感覺,比自己完全都不了解自己還要來得好。”

“不,不好。”昭蓉不知道自己是在格頭還是甩頭,“人會有許多不同的麵貌,便是因為不想讓甲看到自己的另一麵,那一麵或許是見不得人,也或許隻是純粹不想讓人看見,更或許隻想讓乙看見,但不管怎樣,一定是為了不讓甲看見才會表現出另一麵的,如果非要去看清楚隱藏起來的那一麵,那人生的痛苦也許會多很多。”

“但也有可能是快樂會多很多。”他看著她,猜想著她隱藏在心底的那一麵,究竟是何種模樣?是一如表麵的沉靜淡然,或是相反的熱情似火?

“痛苦與快樂常是伴隨而至的。”她的眼中,不經意的流露憂傷。

“你是害怕痛苦,還是逃避快樂?”他真想擁她入懷,告訴她,不論是痛苦或快樂,他都願與她分享。

“我不害怕痛苦,也不逃避快樂,隻是覺得太過與不及的情感都太傷神,痛苦也好,快樂也罷,都是累人的情緒。”她何時這麼悲觀了?是這裏的風景,還是身旁的他,亦或是長久以來她的內心便這麼想,隻是她沒發覺?

“你把自己綁得太緊,放鬆一點,你會活得更好。”他不用更快樂來形容,怕她又反駁他的論點。

“好與不好又有何差別?反正都是活著。”活著,就好。她一點也不苛求,在傷過心之後,總有一種欣慰,隻要心還會跳,就好。

“看著我!”他用力的將她扳向自己,“我要你看著我!好與不好怎會沒有差別?任何事不論大小,都是有差別的!就好象,有陪沒你的生活一樣都能活,但少了你,一切就是不一樣!那是一種感覺,或許是一種很抽象的意識狀態,但我就是很明確的知道不一樣,難道你不會有這種感覺嗎?”他不喜歡她這種沉靜的態度,雖然安詳,沒有生氣。

“你的感覺不等於我的感覺。”昭蓉也不知道目己在抗拒什麼,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在示愛嗎?不,怎麼可能呢!會有人喜歡她?不,不可思議!千萬不要自作多情地想歪了,她在心裏提醒自己。

“你難道一點也不在乎我?”

昭蓉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但何謂在乎?她不懂。最後隻能搖搖頭,“什麼是在乎?什麼是不在多的是嘴上說在乎,表現出來的是不在乎,到底何在乎?”當年,耿冠曄不也信誓旦旦,但最後呢?相信的是傻瓜。

“等有一天,你自然會明白何謂在乎。”在乎兩字,非是言語能解釋,他要她自己體會。“等到有一天、你看著這片湖,然後能很明白的麵對自己的心,就會懂了”。

“心鏡。”昭蓉不禁自語著。

“心鏡?是的,就叫它心鏡,我期待有一天,你能藉由它看到自己的心。”

昭蓉聞言,不禁有些迷茫。她真的如此不懂自己的心嗎?是真的不懂,抑或是不想懂?

不論如何,心豈是說懂就能懂?

而孟平,究竟要她看到怎樣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