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野露出傻笑,被祝福的感覺真不賴,非常不賴。
「寒,你……」金如花也察覺他的態度不尋常,過度驚訝的紅唇怎麼都合不起來。「你什麼時候跟這女人……」
「金警官,芯不是沒有名字,妳這樣很沒禮貌。」有沒有搞錯?能叫童芯「這女人」的隻有他,金如花她憑什麼?況且他也不是頭一回見到金如花對童芯的態度很不客氣,這讓他心裏不怎麼舒坦,著實有糾正之必要。
「你──」金如花氣壞了,描繪精致的臉蛋有些變形。「她哪裏好,值得你這樣對她?」
「在我眼裏,她是最好的,沒人比得上她。」她沒聽過情人眼裏出西施嗎?他是不明白女人怎麼看女人的好壞,但就他而言,一旦認定了就是最好的,別人怎麼說都影響不了他。
他可是條鐵錚錚的漢子,哪有輕易被撼動的道理?真是搞不清狀況的女人!
高傲的金如花哪能忍受這般難堪?她嗔怨地狠瞪在場的每個人一眼,氣呼呼地轉身離去。
「幹麼?她顏麵神經麻痹喔?」歐維喆恰巧在門口與她擦身而過,差點沒讓她猙獰的臉龐嚇死。
女人還是適合千嬌百媚的模樣,他還是頭一回見到氣得這麼醜的女人呢!
寒星野聳聳肩,沒打算回答他。
童芯沒有說話,心頭隱隱升起一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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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何蕙蕙的「大力放送」,不消兩個小時,整個局裏全知道童芯現今「身價」不同,所有人這不讓她做,那不準她碰的,直教她啼笑皆非。
但她始終忘不了金如花離去前那飽含嗔怨的眸光。
「在想什麼?」洗好碗走出廚房,見她用大浴巾包住濕潤的發,呆坐在床沿,寒星野趨上前去,坐在她身邊關心問道。
「沒。」她也說不上來自己在擔心什麼,隻是某種說不出口的陰影壓在胸口,讓她很不舒服。「你這行做多久了?」她突地問道。
「快十年了,怎了?」察覺她的情緒波動,他再問。
「滿久了……」她低吟,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些年來,你得罪過哪些人?」
寒星野挑起眉,低沈地輕笑。「多嘍!那些被我抓進籠裏的,全都恨我入骨吧?」想想真是結怨眾多咧!
「犯罪被逮是那些人活該,況且國家也有在教育他們啊,很多關出來的人都改邪歸正了,不能一概而論啦!」不過……「有那種被你抓過好幾次,釋放之後又犯的人嗎?」那種比較恐怖,也較易有報複心態。
「厚!一堆!」他要抓他們也很累耶,那些人都不能體恤他的辛苦,真該死!「問這幹麼?」
執起她的手,幼咪咪白拋拋,不像他滿掌粗繭,他貪戀著她手心的溫度。
「沒什麼,我隻是好奇。」就社會體製而言,警方代表的是正義,但就犯罪者而言,警方則是魔鬼,壞他們好事的魔鬼,正邪不兩立,雙方永遠改變不了對峙的形態。
「妳今天不太對勁。是金如花找妳麻煩,讓妳心情不好嗎?」他很清楚金如花算計他的「男色」,但偏巧他就是對金如花不感興趣;這種事勉強不來,現在他就隻鍾情於身邊的小花,對於金如花那種妖豔的玫瑰不感興趣。
「我又沒對不起她,怕她幹麼?」職場上難免會有不對盤的同事,這點小麻煩還構不成她的挫折感,她之所以悶,是因為那些來源不明的不安,或許是她想太多也說不定。
「欸,難道妳看不出她對我的企圖?妳一點都不擔心嗎?」
這麼說他心理就有點不平衡了,人家可是覬覦她的男人耶,她竟能表現得這麼不在乎?!害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魅力退化了,否則她怎能如此漫不經心?
「不錯嘛!你也知道她對你有企圖。」童芯不由得譏諷了句。她以為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呢,哼!
「妳當我死人喔?我又不是沒神經,哪會不知道。」他有點生氣,為她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就算裝模作樣也好,她就不能適度地表現一丁點在乎,好滿足一下他大男人的自尊嗎?哎,他可真命苦!
「別亂說話,不吉利。」沿襲中國人的忌諱,她對「死人」這兩個字很敏感,不喜歡他用這種話說自己,即便是開玩笑也不行。「她對你有企圖是她的事,我又不能阻止她。」
「可以啊,就隻有妳有這個權利。」童芯是他唯一認定的對象,除了她,沒有任何人有這權利。
「……你不覺得,你被我利用了嗎?」對他的依賴越來越重,她的心也越來越浮動;一切看似按照自己的計劃在走,卻硬生生出現他這個大變量,教她適應不及、手足無措。
他蹙起眉心。「說什麼利用,這麼難聽。」對他而言,開始和過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他想繼續和她糾纏下去,這才是重點。「如果妳非得用『利用』兩個字來形容,那麼我可以很鄭重地告訴妳──童芯小姐,本人我非~~常榮幸被妳『利用』。」
童芯被他誇張的言辭唬得一愣一愣,但不可否認的,在他特意搞笑的誇大字句裏,她的確被感動了;不是小小的感動,是一股說不出的溫暖熱潮滑過心田,讓她有絲鼻酸。
「即使……我們不能永遠在一起,也無所謂?」一輩子是太長的時間,她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去麵對這麼長久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