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中了獎,家裏債務輕而易舉就能解決了,為什麼還會自殺?
警方有了新的疑點,但隻是這一個疑點,卻還不足以推翻他們之前對案情的判定。
具體情況警方暫時不會對外說,項警官隻是安撫:“你放心,沒什麼大事,我們隻是想請你丈夫協助調查而已。”
馮佳寶早已轉完賬,她坐椅子上無聊地翻著旅行社的一些宣傳手冊,施開開上廁所回來了,鬼鬼祟祟趴到她耳朵邊說:“丈夫沉溺賭博,妻子喝藥自殺,還記得嗎?”
馮佳寶記性不差,她問:“你上回背過的那條新聞?”
施開開小聲道:“我沒聽太清,但應該沒錯,就是這個事,那個新聞裏的丈夫王某原來跟這位殷總認識。”
正說著,會議室門打開,殷虹送兩位警察出來。警察客氣地說不用送了,她這還有客人,不耽誤她做生意。
馮佳寶和施開開已經交完錢,打了一聲招呼,也沒多留,背上包走出旅行社。之前的兩名警察竟然還沒走,兩人正站車邊抽煙說話。
保時捷就停在他們邊上,馮佳寶和施開開走到車邊,正好聽見其中一名警察說:“我肯定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旅行社老板娘,就是最近見的,可就是想不起來。”
見她們要上保時捷,兩名警察讓了讓,其中一人還輕聲評價一句:“現在的小姑娘條件可真好。”
施開開和馮佳寶駕車離去,她們頭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近距離接觸到警察查案,兩人回程路上還討論了好一會兒。
行程已經定下,放暑假就去旅遊。還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要出發,馮佳寶打電話告知了在M國的父母。接下來她開始為期末考做準備,周末過完,連續三天她都沒去飯店幫忙。
林道行和老寒十分忙碌,他們白天都在外麵,通常天黑後才回家。選租這套房子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房東夫妻十分和善,並在樓下開著一家小飯店,嚴嚴的午飯能夠自己解決。
周四下午沒課,馮佳寶帶著書本來到飯店,看到一個小少年坐在餐桌前,麵前擺著菜單,還沒上菜。
舅舅應該在後廚,沒看到舅媽,馮佳寶放下書,拿著紙筆走到少年邊上,問:“你一個人嗎?”
少年原本正專心看菜單,忽然聽到聲音,他嚇了一跳,抬頭看人,雙眼濕漉漉的,像受驚的小鹿。
馮佳寶上回沒仔細看他,這次才發現少年長得很清秀,受驚後尤為楚楚可憐,但她不知道自己哪嚇到對方了。
她上回聽到他好像叫嚴嚴,馮佳寶微笑著問:“你點單了嗎?想吃什麼跟我說。”
嚴嚴神情慢慢恢複正常,他避開馮佳寶的眼神,低頭盯著菜單,佳寶等半天都沒等來他說話,倒是看到他的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快要貼上菜單了,佳寶才注意到他不知什麼時候伸出一根手指,正指著菜單上的某道菜。
佳寶不由想到林道行第一回點菜的樣子,她估計這兩人是親戚……
她彎下腰,湊近菜單。嚴嚴趴太近,基本把整張菜單都擋住了,佳寶歪著脖子,小心翼翼跟他說:“那個……我看不到字。”她已經看出嚴嚴的行為有些異常了。
林道行走進飯店的時候,正好看到佳寶姿勢奇特的站在嚴嚴桌前。
他雙手插兜,退後一步,把距離拉遠點,脖子往左邊微歪,想看清他們在做什麼,最後隻注意到女生的馬尾辮鋪到了桌上,辮尖垂掛在桌子邊緣。
他這幾天比老寒要忙,去年他來這座城市談項目,今年視頻網站正式立項,他們不久之後就要出發踩點做資料搜集,為自製節目做前期準備工作。經費有限人手不足,項目又是他主導,很多事情他都要親力親為。
他白天在外麵跑,晚上回來要是沒吃飯,基本就來這家店。這幾天他沒看到馮佳寶,沒想到今天倒是碰上了。
老寒還沒回來,林道行走到那張餐桌邊,揉了下嚴嚴的頭頂心,嚴嚴猛抬頭,把馮佳寶嚇了一跳。
馬尾辮“嗖”一下離開桌子,林道行視線跟著走。馮佳寶站好了,視線對上林道行,看到對方朝她莫名其妙笑了一下,馮佳寶有點不自在。“他還沒點菜。”她找話題。
林道行看向嚴嚴,揉了揉他的後腦勺,嚴嚴含笑躲了一下,伸手搓了搓頭發,像是在梳理,接著他神態正常的點向菜單上的某道菜。
林道行又加了幾道菜。
馮佳寶等到舅媽倒垃圾回來,才坐到收銀櫃後麵看課本,有需要了她再去幫忙。
她成績平平,力求不用補考就行。起初她看書看得認真,後來見舅舅從廚房出來,跟林道行說著什麼,她忽然想起上周林道行在她耳邊說的那句“我還沒來得及說”,明知他應該不會那麼無聊去跟舅舅說這個,但她的視線還是不自覺的跟著對方走。
等舅舅離開了,她又想上周他為什麼要問她高考成績,他們又不認識,她視線再次離開書本,悄悄移向對方。
嚴嚴已經吃完,他本來在打遊戲,餘光忽然發現身邊人狀似隨意的抬起左手搭了一下鼻子,手指掩映下,嘴角彎起。
莫名其妙,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