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舍地看著她那紅腫的手心,想碰觸她,就怕她拒絕。
石絮汝在眸底打轉許久的淚水,因為他這句話而徹底潰堤。
如果這些都是演技,她也隻能認栽了。
她的手又辣又痛,他擔心著,卻不說他臉頰上的痛……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啊?
到底愛不愛她?
給她答案,不要再折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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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痛不痛?”
在公寓門口上演了一場野蠻女友的戲碼後,石絮汝終究跟著和旭盛回到了他的住所。
他先替她把便當盒打開,備好湯匙筷子,再準備一杯溫茶之後,他從冰箱裏拿了些冰塊包好,蹲在沙發邊,冰敷著她因打他打到紅腫的掌心。
見他隻默默做完這一連串的動作,石絮汝哭得抽抽噎噎,完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噓,別哭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和旭盛吻了又吻,滿嘴鹹澀燙入心間,心疼得抽搐。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他,想張開雙手擁抱眼前這個看似深情愛她的男人,但又好怕,環抱在懷裏的最後終究是幻影。
石絮汝以為她很堅強,但堅強的隻有外表,其實她很脆弱,出乎意料的脆弱,完全無法承受他之前為她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利用她的手段。
“聽我說,那天我到飯店找項羽琉,是我母親氣我在相親宴上直截了當地說不要這門親事,她要我去好好地道歉,邀她吃頓飯,然而我才一眼就看穿是你,當然二話不說先把你拐回家再說。”
“你怎麼可能看破?”她不信。
“因為我愛你啊!我認識你那麼久了,你的口頭禪、你的習慣、你的眼神和舉止,我怎麼可能看不透?就像我第一眼看到項羽琉時,也呆愣了一會,但是我很清楚,住在我心裏的女人是誰,所以我才會立刻回絕那門親事。”
“真的?”
他笑歎,“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不幹脆點破算了?”讓她扮演得戰戰兢兢的,他覺得很好玩嗎?
“老婆,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以為天天都有嗎?好不容易可以遇到你假扮其他人,我當然要將計就計地把你拐回家,慢慢地誘惑你,讓你愛上我,讓你離不開我,不是嗎?”誰會放棄這老天給的大好機會?至少他不會。
“可是,你讓我感到好大的壓力。”
“這是我失算的地方,所以我後來就努力地讓你釋放壓力,你沒感覺到嗎?”千萬別說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喔!
石絮汝慢慢回想,發現似乎在每個她快要露出破綻時,他總會拉她一把;在每個可能造成她壓力的點上,他都立即拉著她逃開,讓她遠離讓她覺得不知所措的狀況。
“我隻是將計就計,等著你愛上我,等著你告訴我,你就是石絮汝。”他等了很久,不怕累,隻要有結果。
“真的沒要利用我?”
“我利用你幹麼?”老天!救命啊,為什麼他老婆這麼難溝通?
“利用我假扮羽琉的身份,可以達到某些你想要的目的。”
“什麼目的?”他開始裝凶狠。
“……不知道。”
“這不就得了?你也知道我對事業沒太大的企圖心,我要IU這個靠山做什麼?若是硬要找個理由說我利用你,那也隻不過是希望你愛我而已。”
拜托,愛他好不好?
“我愛你,從頭到尾愛的隻有你,從頭到尾我都知道你是石絮汝,是我最愛的女人,再沒有一個女人能夠教我這麼牽腸掛肚,也沒有一個女人這麼不擅長表達,輕易為自己樹敵;這麼不懂得圓融,逼得自己被孤立,我都快要急死了,你卻還不讓我幫你!”
說到最後,他無力地把臉貼往她敷著冰塊的掌心,順便敷敷他燒透的頰。
麵對他的連珠炮,石絮汝想哭又想笑。原來他把她看得那麼透徹,原來他一直暗中注意著她。
若說他這樣的關注不是愛,那什麼才能稱之為愛?
“你真的喜歡我?”她怯怯的問,語氣很不確定。
“是愛!”他猛地抬眼,桃花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你自己想,我是不是從沒叫過你項羽琉?”
“可是,你都叫我茱麗葉。”
“我本來就叫你茱麗葉啊。”都叫幾年了,還沒聽習慣喔?
“你真的不是想娶項羽琉?”她覺得不太踏實,忍不住想再確認一次。
和旭盛深吸口氣,黑眸閉了閉再睜開,“老婆,你是不是很想要看我把心挖出來?孫悟空的心裏隻有一滴盤絲大仙的淚,你想不想看看我的心裏有什麼?”
“血管跟瓣膜。”她很認真地回答,不懂心裏為何會有一滴淚,而且孫悟空跟盤絲大仙有什麼關係啊?
和旭盛一整個沒勁,軟伏在她極富彈性的腿上。
“老婆,現在是很感性的時候,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理性?”厚,害他滿肚子催人熱淚的台詞都說不出口了。“你搞創意的,怎麼會這麼木頭?”
“誰說搞創意的就一定要很感性?”她扁了扁嘴道,垂眼瞅著他淩亂的發,猶豫了下,忍不住撫順他亂翹的發絲。
他心頭震了下,偷偷竊喜,卻屏住氣息不敢輕舉妄動,想要多享受這幸福的時刻。
“那麼,在你的心裏,有什麼呢?”她輕聲詢問,帶著如絮氣音。
和旭盛抓住她的手往他胸膛上貼。“有思念、渴望、期待……還有你的微笑、我的寵愛。我心裏頭裝的滿滿的都是討好你的心思,我腦袋裏翻轉的全都是疼寵你的計謀,沒有利用,隻有愛。”
她看見他深邃的黑眸裏布滿血絲,看得出疲累,卻又炯亮有神,有團火焰正熾燃。
她懂了!他的愛沒有保留,傾盡一切地付出,就怕她不懂,就怕她不要。
原來,怕的人,是他。
“所以你房裏的耳環,是你替我撿起來保留的?”她突然問道。
那個耳環,藏著他的愛慕和關心,擱在鋪滿黑色軟絨的木盒裏頭,仿佛把她給安置在最舒適、最安心的地方。
她現在懂了。
和旭盛濃眉微挑,“你發現了?”
“嗯。”
被打腫的臉更紅了,難得的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