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很符合妲的期盼,她早算好他該付的賠償金為何,隻是沒想到,他來早了。
“既然如此,那麼,關於毀約的賠償金額……”
“我想,你該讓趙祖宇出麵的,不過,隻對付你一個人,會容易些。”
當江羿邦信誓旦旦說出這些話時,妲莫不以為那是技窮者做最後的生死困鬥,然而,江羿邦卻是信心十足,從手提箱裏拿出一個小型的錄放音機,然後在妲還驕傲的冷眼看待時,他按下Play鍵,這偌大的辦公室裏,便清楚地傳來這麼段對話——
“趙台光,別悶著不說話,你今天倒給我說清楚,我一輩子為了你這麼辛苦,還不是希望你有點出息!跟你媽沒結婚也是因為前妻的財產,這一切不全都因為想給你一個好的後台背景,讓你順利的出人頭地,我花那麼多錢……”
江羿邦並沒有把錄音帶全部播完便關上,但一向高高在上的妲已經麵目鐵青的差點站不穩腳,整個身子得靠在辦公桌才能穩住。
“這不能做什麼證據。”
她驚惶的想強辯,但聲音明顯的焦慮了。
“是呀,是不能做什麼證據,但足以讓趙祖宇傾家蕩產。”
這樣的話令妲不能接受,他們努力了一輩子,沒理由在這時候全盤皆輸。
“你到底想怎麼樣?”
開始了,她心虛的想談條件了。
“不用請你丈夫出麵嗎?”
江羿邦最終的目的,還是想見上他一麵。
妲猶豫了一下,然後走向桌前按了個電話,聲音壓的很低,但江羿邦仍聽的出來,她有些緊張。然後,她又走回他跟前,江羿邦並沒有再問她任何事,隻是冷冷地望著她。
“你,知道多少事情?”
妲似乎還沒能明白,他為何知道那麼多事?
“全部。”
這答案聽來有夠聳動,但是,妲仍感懷疑。
“少在那裏嚇唬人了,一個死人能說些什麼秘密?”
當她口不擇言的說出這些話時,江羿邦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他怒從中來直逼妲,安然自得的目光已經不見了,換上恨之入骨的愁恨眼光,令她驚嚇的無可退,從沒有的心虛一股勁的直逼心田。
“任何事,都衝著我來吧!”
這時候,室裏出現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不用回頭看,江羿邦便知道此人是誰。
隻是,那腳步聲似乎不隻一人。
果不其然,在他回過頭時,趙台光也跟在他的身後。言禎沒說錯,那個用錢堆出名氣的抄襲王子,也來到了台灣。
“看來,我們的關係,似乎已經決裂了。”
兩父子的身後,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江羿邦也不陌生。
“你敢一個人來,我真的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天空彈的消失讓菩薩組織一時間也調派不出任何人陪你來,是吧!”
當趙祖宇洋洋得意的說著時,也順道地將桌上的錄音機往地上一摔,就把錄音機連同錄音帶都給毀了。
“你以為我會把天空彈用鮮血換來的帶子,帶來這裏讓他毀滅嗎?”
“哈哈哈,我當然知道你會備存,不過,當一個會說話的人變成死人後,什麼備存正存的……全都是沒有用的論調。”
趙祖宇的動機很顯明,飛行俠也機靈的從他身後現身,隻是,江羿邦卻一點也不畏懼,反而是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的舉動反教在場的人為之一驚,正當這氣氛凝聚不散時,公司擴音器裏的輕音樂忽然中斷,而那卷錄音帶的聲音竟然就這麼地傳來。
這樣的變化,教趙家三口都為之一驚,不約而同的望向江羿邦。
公司所放的音樂是廣播電台所播送的,這時候換上他們的對話,那豈不表示……全台灣的人都聽到了?
“你這該死的王八蛋。”
“嘴巴放幹淨點,殺人凶手!”江羿邦倒是清閑的安坐著,然後他把手上的契約書取出來放在桌上,不苟言笑,“我是個有始有終的人,這份工程的建築圖已經握在手裏,當然,如果你們還有興趣的話,否則撕掉一份契約書其實並不困難。”
趙祖宇的臉都快被這席話給氣歪了,一個箭步上前,他毫不考慮的將江羿邦手上的設計圖搶過手,並在打開後撕毀,然後順道也叫妲將兩份契約書一起輸送至碎紙機裏,不過,他似乎不想放過江羿邦。
隻見他不客氣的低吼,“幹掉他!”
飛行俠的身子在這時候趨上前,不過江羿邦在他還沒走到麵前,手上握著言禎之前給他的那支手槍,槍口正瞄準著趙台光。
“你幹什麼?”妲一發現兒子的處境堪慮,嚇得差點沒跪地求饒,“祖宇,叫他退下,叫他退下!”
江羿邦的身子慢慢的起身,並已經扣起扳機,沒打算開玩笑,他是玩真的。
“退下,飛行俠!”趙祖宇當然不敢躁進,他知道狗被逼急了,也會跳牆。
“哼哼,你們也會怕嗎?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全為了這個隻會抄襲別人作品的私生子。”
“你說什麼?”
趙台光不甘示弱的怒眼相瞪,但妲都快被嚇死了。
“台光,退後……退後,別理他。”
江羿邦胸有成竹,一切的計劃全照著言禎所交代的計劃書而做。當時,他發誓要他們吃不完兜著走,甚至是犧牲自己一條性命也無謂了……
“哈哈,我倒忘了告訴你,剛才趙祖宇撕掉的那份圖,是紐約羅織廣場的建築原稿,我想,那大概是趙台光精心策劃想參加兩年後建築大賽的設計圖吧!”
趙台光當場聽得傻眼!
他愣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望著被撕毀的那些紙,然後,將目光遞送在父親身上。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江羿邦趁著這時候,槍口,已經移放在飛行俠的額上。
隻見他無動於衷的一派瀟灑,完全不在意的笑說:“你的槍法不會快過我的。”
“是嗎?你真的這麼想?”
“當然,除了天空彈,沒有人的槍法可以快過我。”飛行俠仍然得意洋洋。
“在你右手殘廢前嗎?”
江羿邦的冷言冷語,教飛行俠那囂張的嘴臉頓時變了形。
“你知道嗎?這一個月來,我每天都在訓練槍法,我想,我應該會射歪,但天空彈的槍枝裏,卻滿滿的有六發子彈,她項鏈的那顆,我也取下來裝進去了,你說,誰的勝算會多一些?”
這些話,還不足以令飛行俠心寒,到現在,他仍然笑得出口,隻是,當江羿邦又說著下一句話時……他幾乎笑不出來了。
“啊,我忘了告訴你,菩薩一個月前從靜崗回來了,我的槍法,全是他教會的,準不準,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這樣的話,真的讓飛行俠再也不能笑出來,連講話都有些困難了。
然後,他決定要離開,跟誰過不去都可以,惟有跟菩薩組織的人作對?他可沒有那股勇氣。而且,死了個天空彈,菩薩不會放過他的。
他前腳才打算離去,江羿邦後腳便跟上來了。
“你的命好像應該屬於我的吧!我沒說可以走,你能走嗎?”
“你管得住我嗎?”
飛行俠仍不改囂張,但,江羿邦可是十分認真的瞄準著他,隨時準備開槍。
“我是管不住你,但,天空彈的槍,總是用來治你的。”
然後,空氣裏響起一陣槍聲以及濃濃的水藥味。六發子彈都掏空了……但,沒有人受傷!
飛行俠抱頭的模樣夠窩囊了,江羿邦卻一副輕鬆狀,不齒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