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3 / 3)

「我剛才說了什麼?」這個時候假裝選擇性失憶,會不會太假?

「晚上那兩個案子交給你,還有TQR的應酬,你代替我去。」這就是他的懲罰,很有人情味吧。

「那你呢?」居然要拋下他落跑?是不是兄弟啊

「我剛才不是說了要約會嗎?」啐,青年癡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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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約會,都是這種約法嗎?

還是說,他又在作夢了?

可是,話說回來,他夢裏沒這一段耶。

或者是,這是他下流春夢的完整版?

飯店套房的浴室裏,他正舒服地泡著澡,而她就坐在他的對麵,跟他一樣一絲不掛。

態度落落大方,巧笑倩兮,柔眸剔亮透徹,一頭長發垂放在肩,在胸前,掩去一小塊的雪脂凝膚,而其餘的,皆沉在水麵之下。

浴室裏,霧氣氤氳,讓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很錯愕。

浴缸裏,注入汩汩流水,讓他聽不清楚她唇角微啟的聲響,隻聽得見他怦動的心跳。

他像置身在一團迷霧之中,眼前的她跟夢中的那個她幾乎是重迭的,讓他腦袋恍惚起來,搞不清楚身處何方。

「你還想再泡嗎?」

她脆亮的嗓音如一束光線強烈地射穿他渾沌的腦門,回神,她被水氣彌漫得好冶豔的臉龐就近在眼前,隻要他唇微嘟,就能夠一親芳澤。

「嗄?」

「還是我去拿瓶酒來?」

「……好啊。」他吶吶的道,剛才在樓下餐廳他喝得不算少,讓他腦袋不夠清醒。

「等我一下。」她就那樣赤條條地起身,像朵出水芙蓉,那潤白美玉般曼妙身軀散發著誘人的氣息,他的心跳得好急。

天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是共度晚餐而已嗎?為什麼吃著吃著卻上了樓上的套房?

他想想……

若他沒記錯,好像是她說,她頭有點暈,想到樓上套房躺一下。結果進了套房,她又說想要喝一杯,結果開瓶時,不小心讓紅酒噴濺在兩人衣服上,所以她便趕他去洗澡,然後她就進來了。

就像眼前這一段——

嘖,怎麼包上浴巾了?

好吧,不得不承認他還很清醒,因為他覺得很扼腕。

「給你。」

酒紅色的液體在水晶杯蕩漾著寶石的璀璨,色彩鮮豔得像是夏娃偷吃的那顆蘋果,彷佛在在警告他,隻要他偷嚐了,就準備萬劫不複。

「我到外頭等你。」

這是戰帖嗎?他再次目送她的背影。

她會不會太Man了一點?邀約得這麼大膽,好像他要是不有所響應,男人麵子就會掛不住。

是男人,當然不可能猶豫,何況她像極了他夢中的女主角,他更沒道理猶豫。問題就出在他體內保守傳統的那個區塊。

未經戀愛就要他直接沉淪,總覺得先後順序不太對勁。

也許,他應該先跟她把話說清楚。

從交往開始,循序漸進才對。

打定主意起身,水花濺上他訓練有素的健實肌理,抓來浴巾隨意擦拭,腰間還來不及圍上浴巾,浴室的門被推開了。

「我以為你還在泡呢。」蘇亮岑不見半絲矯揉造作,直視他的目光清靈無垢。

反觀他,竟有些困窘。

以前,他曾經懷疑過自己被錯植了肉體。他懷疑自己的靈魂裏躲了個女人,所以他才會長得像個女人,就連個性也跟女人一樣保守傳統,於是他努力鍛煉體魄,不輕言勾笑,就為了維持他的男人本色。

如今遇見她,他嚴重質疑她也被錯植了肉體,她的靈魂裏百分之百是個男人,所以她顧盼神韻之中才會帶著凜然英氣,就連個性也跟男人一樣狂放不羈——她應該害羞的,但卻沒有。

這當頭,他要是覺得不自在,他就太不像個男人了!

「我正要出去呢。」他微斂眼,微抿唇,企圖讓自己的臉噙著幾分冷肅,讓臉部線條更顯剛毅,像個男人中的男人。

他常照鏡子,這個角度是最男人的。

「來啊。」蘇亮岑儼然無視他的赤裸,彷佛與他相識已久,熱絡地挽著他的手走到外頭。

梅友虔無語問蒼天,好想問她,可不可以給他一件浴袍,再不然先給一條浴巾也是可以的。

「你應該多笑一點,很美的。」

刷刷刷,梅友虔被數支箭給紮入心窩。

多狠啊,支支見血,往痛處紮。

「沒有一個男人喜歡被誇美的。」他很無力。

上一個這麼誇他的人,目前已經下落不明了。

臉蛋,是他此生中最大的敗筆。除了名字取得不好之外,就連人也長得不好,每個人都看他的外表,更扯的是,不管他遇到什麼主管,男的女的都喜歡騷擾他,更狠一點就非禮他。

×的!這是什麼世界!

有好一陣子,他真以為自己是Gay!

「可是,我覺得你好美。」她淺揚著笑,素淨幹淨的臉沒有半點取笑,是真誠且歡愉的。

梅友虔在她眼中看見自己的身影,在剔亮眸瞳之中看見了她的直率。

「那我隻好認了。」他聽見自己這麼說。

體內鼓噪的腥風血雨,在她暖嚷的嗓音中被安撫平息了。

「為我多笑一點,好嗎?」她揚起鼓舞的笑。

「妳想跟我交往?」絕對不是他想太多,而是她的話裏、態度上實在太親昵了。

「你願意嗎?」

「為何不?」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那麼,我現在可以吻你嗎?」她微踮著腳。

進展會不會太快?他想,不過也不是太在意。

他反客為主地微俯吻上她的唇,那柔嫩的唇瓣如他想象的那樣軟潤,他輕輕咬囓,卻發現她的唇輕吮著他的。

他微愕,卻不能表態。

想跟他交往的男男女女不計其數,他也不是沒跟女人交往過,盡管最後皆以分手收場,但截至目前為止,敢如此放肆主動的,她真的是第一個。

遇見她之後,他的人生多了好多新奇的第一次。

但,是男人,就不該任她搶走主導權!

他張口吞噬她軟嫩的唇舌,淺嚐深吮,吻過她的齒列,吻進她的深處,宛若要一路吻入她靈魂底部,挑誘著她放浪的靈魂,要她,徹底為他瘋狂。

然,下一刻,他被撲倒在床。

他布滿情欲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直視著她,她嫩頰飄著誘人緋紅,水潤眸瞳剔亮瀲灩,惹得他胸口陣陣躁動。

「你喜歡我嗎?」

難得的,他在她眼裏瞧見了羞澀,瞬間,他的心好激動。

「當然!」他悶哼著。

不是廢話嗎?要不是喜歡,他會答應交往,他會吻她?他是那種不懂潔身自愛的人嗎?

「你想要我嗎?」她問著,吻上他的喉結,落到他的鎖骨,最後停在他訓練有素的厚實胸膛。

他無言以對。

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能言語。

血液在體內凶猛逆衝,震得他無法思考,撞得他失去理智。

管他會萬劫不複還是怎麼樣,他要她,現在就要,誰也阻止不了他!

但是——

「我沒有保險套。」他粗嗄喃著。

蘇亮岑呆掉。

「妳有嗎?」快快回答。

她呆呆搖頭。

梅友虔沉痛地閉上眼,雙手略微拉開彼此距離。

「抱歉,我認為我們還是冷靜一點。」這是最糟糕的結論,為這理該美麗的一夜畫下爛透的句點。

「我無所謂。」好半晌,蘇亮岑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不可以無所謂,妳必須要懂得更保護自己才可以。」他推開她,避開她誘人春情大發的香氣,和她引得他血脈僨張的曲線。

他需要冷靜一點,非、常、需、要。

蘇亮岑看著他再次走進浴室裏,哭笑不得。

她就是不想保護自己啊,這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