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 3)

“電梯修好了?”她看一下表,驚道:“天啊!我們竟然被困八個小時。”

“是啊,這八個小時對我來說是一個難忘又難得的經驗。”勁彰站起來,展展臂、伸伸腰,活絡一下因坐幾小時的身體。

“難忘可以理解,但為什麼會是難得?”有如問著。

“難得看到能幹、永遠不會出錯的譚有如秘書隱藏在發鬢之下的軟弱和無助。”他朝她伸出手。

有如有意忽略他的手,自己扶著牆麵勉力的站起來,但是雙腳卻因側蟋的時間過長而麻掉,一時之間使不上力,就算勉強站直了,右腳還踏不出半步,就又癱軟的跌跪在地。

“我喜歡現在的你,比平時可愛太多了。”他為她穿上高跟鞋,然後攙扶她站起來。

“謝謝你,我可以自己走。”

“別逞強了;如果想要馬上離開這裏,就緊緊抱住我的腰,讓我帶你出去。”他拿起她的皮包和兩人的外套。

有如有點尷尬,遲遲沒有動手。

“你應該知道女人的手臂是最好的安全帶。”勁彰徑自拉她的手纏抱住他的腰,特別交代她說:“現在你的腳使不上什麼力氣,你的手可得抱緊一點,別讓自已跌倒,否則我可不負責。”

她白他一眼,小心的、慢慢的靠著他一步一步的邁出電梯。

已是午夜時分了。他們走出大樓時,沁涼如水的夜間空氣迎麵撲來,令人感到舒暢。

“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勁彰用力的吸深呼。

“是啊,有多久了?”有如有感而發的說:“記得我第一次讀到小王子這本書之時,就愛上看似很近、其實很遙遠的星星了。”

說著,有如舉頭仰望夜空,勁彰也跟著抬頭。

“你找到了嗎?”

“找到什麼?”

“會笑的星星。”

“會笑的星星?”

“嗯,小王子要回自己星星的時候對他的朋友說:我會站在星星上對你微笑。那時候我不懂,天真的以為最閃亮的星星就是會微笑的星星。有一段時間,我喜歡在深夜人車稀少的時候到街上走著,並沒有一定要到哪裏,隻是找出天上最閃亮的一顆星星,然後跟著它走,直到那顆星星被大樓給遮住不見了為止。”

“一個人?”

“不,還有小王子。”

有如認真的尋找,而勁彰若有所思的凝視她。

“看你的樣子,好像在尋找一個會對你笑的男人。”他取笑她。

她並不理會,繼續在夜空裏尋覓她的夢。

“我找到了最亮的是那一顆,你看。”她一手仍環著他,一手指著天空高興的說。”

“我看到了!”他在她臉上尋找到閃亮如星的眸子,而這星眸裏有他,這時他覺得自己被吸進一片浩瀚無垠的星空裏。“有如,經過今晚,我覺得我必須重新認識你。”

他叫她有如?

“總經理,你……”她驚愕、甚至驚駭的轉過頭麵對他,卻看到一對深邃又深情的眼光,她的心如擂鼓般狂亂跳動不休。

這時有如才意識到她的手還環抱著他的腰,她像甩開燙手山芋般鬆開他,並慌亂的退了兩步,仿佛他身上每個毛細孔,以及一絲一縷的氣息都會把她燙著似的。

“叫我的名字吧。”

“不,不能這樣,而且若是讓董事長聽到了,她會不高興的,董事長很重視公司內部的倫理規矩。”

“你現在是為我工作,不是我媽,我說可以就可以。而且我也說過了,你叫我的名字我比較能感覺到你把我這個人擺在心裏,而不隻是一個頭銜。”

“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總經理。”這句話不僅是對他說,也是在提醒自己,她必須防堵辜勁彰這個名字穿透她心中。

“有如,你應該希望我能拋開對你的成見,彼此愉快的工作吧?”

“總經理,如果你能稱我譚秘書,我會認為你承認並肯定我這個秘書,而很感激你的。”

“有如。”他叫的熱切。

她怕自己會招架不住,於是先聲奪人,“總經理,我們折騰了一個晚上,都很累了,該回去休息了。”她伸手要拿回他手中的皮包和外套。

豈料,他緊抓著不放,反將她拉過來,並緊緊的抱她、吻住她。

“總經理,不……要這樣……我們不能……”有如驚慌的張大眼睛看著他,並且不停地在他懷裏扭動反抗。

勁彰聽見她還叫總經理,心裏有氣,於是火舌長驅宜人,將她吻得又深又纏綿,讓她窒息。

“放……開我!”她用力的推開他,胸口起伏不定的喘氣,眼睛狠狠的瞪著他怒道:“辜勁彰,我不是你調情的對象,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怎麼不可以?一個男人情不自禁地被一個女人吸引,於是發乎情的吻了女人,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別對我說這種話,我不想成為另一個何玉菁。”

“你當然不會;之前因何玉菁的事情,我把不滿轉移到你身上,對你的態度很惡劣,現在我跟你道歉。”

“總經理有權利決定用什麼態度對待下屬,不必道歉。”她語氣冷淡,些許是為自己前些日子平白受到的委屈,更多是故意要澆息他滿腔的熱情。

“這是我第一次跟女人道歉,你怎麼可以不在乎?”他霸道的強調,“你應該衷心的接受我的道歉,就像你接受我的吻一樣。”

“我沒有,是你強吻我的;而且我是總經理的秘書,我在乎的是你對我工作的肯定和尊重。”她有意的特別強調尊重兩字。

他無法置信的張大眼睛瞅她,因為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會將他往外推。

“天快亮了,離上班還有幾個小時,我要回去休息了。”有如從他的手中取走她的外套和皮包,低頭回避他的目光和他道別,“再見。”說完,她轉身離去。

這樣的情景,這個嫋嬈的背影,讓他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隻是一時想不起在何時何地。

“有如,”他叫住她,但她沒有停下腳步,仍然繼續往前走。“一吻泯成見,我們重新開始吧;我必須重新認識你,否則我有預感我會錯過你。”

她越走越快,他越說越大聲。

“你應該知道的,我說的話一定要做得到,所以不容許你拒絕我,而且你也拒絕不了我的,剛才我吻你的時候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他說的每一個字羅織成一張情網,明目張膽的要網住她。有如驚慌的疾走,然後提步奔跑,這時一輛計程車在她身旁停靠下來,她立即跳進車裏,逃開令她動心、驚心又震撼的示愛。

回到家,有如直衝進浴室裏用冷水直往身上淋,還是止不住悸動的心,冷卻不了燙熱的身體。

她躺在床上,想借呼呼大睡一覺,把電梯驚魂記全部丟進夢裏,當做噩夢一場,但是她眼睛一閉,腦子裏全是他對她做的事、和她說的每廣句話,在在都掠她的心、攝她的魂。

她大叫一聲,真恨他為什麼要對她說那些話?

她又輕輕的歎息一聲,他的吻真叫人回味。

曙光乍現,她整個人躲進棉被裏,讓世界仍處於黑幽幽的狀態;接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一個美夢?抑或噩夢?

也許什麼夢都沒有,她不過是他調情的對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