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呢?”有如呐呐的問他。
聽她這麼問,他真是火冒三丈,於是拂袖走出她的辦公室。但是他走了幾步,又折回去;
“譚有如,到花店訂一束香水百合送去給雅晨,然後明天晚上在蘇堤飯店訂一間包廂,我要請雅晨吃飯。”
“是。”她顫抖的應答。
他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丟下一句,“這就是第二個選擇,是你希望的。”
然後,砰的一聲巨響,門再度關上。
有如看著門,門上仿佛還殘留著勁彰的怒氣。她幽幽歎了一聲,心想,董事長是恩情,而勁彰是愛情,兩者都是她不想、不願、也不能辜負,她該怎麼辦?
在接近下班的時候,雅晨一身亮麗的打扮,笑吟吟的來到有如的辦公室。
“譚秘書,我可以進來打擾你一下嗎?”
有如聞聲愕然的抬起頭朝們看了一眼,連忙起身迎上來。
“鄭小姐,快請進。”
“你叫我雅晨就可以了。”
“這……不可以。”
“當然可以;我們年紀差不多,以後我就叫你有如,你也叫我雅晨,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朋友了。”雅晨親熱的叫一聲,“有如,謝謝你。”
“謝我?如果你是指花和吃飯的事,我完全遵照總經理的指示去辦的,你若要謝就應該去謝謝他才對。”有如悵然的說。
“我不是指這件事。”
“那麼是……”
“我都知道了,當初若不是有你的幾句好話,今天我可能也沒有機會和勁彰交往了。”
“我想你弄錯了.總經理私人的事不是一個秘書的幾句話就可以決定的。”
“不,我知道你在辜氏企業裏麵不是一個普通的秘書而已。有如,辜媽媽告訴我,當初她曾經問過你的意見,結果你在她麵前說了我好話,才讓她更加確定她的想法,否則今天站在這裏和你說話的人可能是黃碧撲雲,或者是林欣欣,絕對不會是我。”
再提起這件事,有如心裏就很後悔當初她為什麼沒有保持緘默!
“我想會議應該快結束了,你要不要到總經理辦公室等他?”有如說。
“好啊,”雅晨拿起皮包要走時,看到勁彰就站在門口,高興的說:“勁彰,你開完會了?”
有如聽到雅晨叫他,嚇得轉過身去,隨即接觸到他有如一把冰刀般銳利寒膠的目光,不禁使她全身抖起寒顫。
“勁……”有如急於解釋,但才歇口,頓時警覺雅晨也在場,於是又住口。
“勁彰,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我來公司讓你不高興了?”雅晨小心翼翼的解釋,“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收到你的花我實在太高興了,才會想到早一點來公司等你下班再一起過去,如果你不喜歡我來公司,那我到樓下去等好了。”
“不用了,這也是你的一分心意。”勁彰笑著對雅晨說,但是視線一移到有如身上,俊顏瞬轉冷漠,炯目燒著怒火瞅著她。“譚有如,我知道你很能幹,但不知道你還多管閑事。”
有如凝望他含憤帶嘲的表情,嘴唇微微的顫抖想要說什麼,終舊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隻是低下頭回避他咄咄逼人的眼神。
“勁彰,這是有如的一片好意,怎麼可以怪她多管閑事呢!”雅晨抱不平的說。
“我不是怪她,而是感激她這個閑事管的太好了。”勁彰譏誚的說。
“我也很感謝有如,若不是她,今天站在你身邊的人就不會是我了。”雅晨甜蜜嬌柔的說。
雅晨的話仿佛鹽水,狠狠的潑灑在有如的傷口上,她心痛,卻痛的喊不出來。
“這份資料明天一早我就要。”勁彰把手上的一疊文件重重的丟在她桌上。
“我知道了。”有如低聲的說,默默的承受他的憤怒。
“勁彰,我覺得你對有如太冷淡太凶了。”雅晨說。
“這正是她希望的。”勁彰挖苦的樓下這話,便拉著雅晨走出去。
有如黯然神傷的低下頭望著頸上的星墜,不禁潸然淚下。
前往蘇堤飯店的途中,勁彰緊閉雙唇不語,手用力的握著方向盤,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嚴肅得令人覺得可怕,雅晨也不敢多說話。
這時,方向盤大幅度的一個大回轉,車子朝左急急的打個彎,又折回頭。
“勁彰,我們不是要去蘇堤吃飯嗎?”
“雅晨,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要做,今天晚上不能請你吃飯了,我先送你回家,改天我再補請你。”
“不要!勁彰,是你主動叫有如打電話約我的,又不是我死纏著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出爾反爾!”雅晨難過的嘟著嘴。
“對不起。”勁彰板著一張臉道歉。他被有如的事搞得心煩意亂,實在沒有多餘的氣力再哄另一個女孩。
雅晨聽出他的不耐煩,態度軟化下來,不敢亂使性子。她側目覷他,他連側臉都讓她心動,她又怎麼能和他計較?萬一他又和之前一樣對她不理不睬,那她一定會很難過。
“算了,你既然有事,我也不能勉強你,否則吃起飯來也不會盡興的。”
“謝謝你。”這一聲道謝是出自他的真心。
“辜媽媽告訴過我,現在是你在事業上的重要時刻,這段時間可能無法抽出很多時間陪我,所以我可以諒解。”她心裏一直想問他:他是不是真的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她沒有勇氣問。
車子在一棟豪宅前停下來。
“勁彰,你說有事,是工作上的事嗎?”
“對啦。”他心不在焉的應一聲。
“如果我有譚秘書的能幹就好了。”雅晨心中有所遺憾的說。
“下車吧。”
雅晨下車後,彎下腰對他說:“勁彰,這個星期天晚上我有兩張音樂會的票,你可以陪我去聽嗎?”
“可以。”
“我太高興了。”雅晨臉上綻出笑容,才要揮手和勁彰說再見,他已踩上油門,揚長離去。
有如越是努力想把思緒拉到工作上,但是勁彰憤怒的臉卻不時溜進她的思緒之中,冷嘲熱諷的言語鑽進她耳朵裏,攪得她心亂難過,一個不注意,眼淚便撲簌簌的滴落在文件上。
她連忙用手背拭淨文件上的淚瀆,但已留下痕跡。
她抹去臉上的淚水,揉掉手中的文件,重新再來過,這已是今晚的第七張了。
原本不到一個鍾頭就可以做完的事,她卻花了三個小時才完成。再抬頭,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她疲憊的走到總經理室把文件放在勁彰的桌上,在回到座位時,驚訝的看見一個人坐在她的椅子上。
“勁……彰!”她的雙腳定住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