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在預先說好的一個偏僻小旅館聚頭,身上沾滿的血跡很是顯眼。一人跑到夜市準備買幾套衣服也好讓他們幾個換上,順便帶些外賣充饑。
走進一家店正準備挑衣服,餘光裏幾個混混摸樣的人從門口經過,正眼看去,那幾個人手裏都捏著家夥大搖大擺地左顧右盼,直覺告訴我與下午那檔子事有關。放下手裏的衣服跟出去,不敢太靠近,深怕被認出來。
“喂,你他媽死哪去了?狼哥被人幹掉了,現在還不知道誰幹的,隻聽說是幾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金爺下了死命令,召集全部人馬三天之內必須把那幾個小子找出來,晚上所有娛樂場所和賓館一個一個找過去,連小旅館也不能放過。”隱約聽到那領頭的在打電話,果然不出所料,操,說我們乳臭未幹,貌似你也大不到哪裏去,前後一瞄,怎麼街上到處是三五一群的古惑仔,手裏的家夥在霓虹燈下雪亮雪亮的,看來真的是傾巢出動了,算是捅了馬蜂窩了,當初砍“麻喪”和“叉彪”也沒見得有那麼大動靜。也顧不上買盒飯,抄小路匆匆趕回去。
“快起來,白眼狼掛了,外麵全是他的人,都是衝咱們來的。”回到小旅館,隻有“老板”在抽煙思索著什麼,其他人都已睡下,慌忙將他們叫醒。
“讓他找去吧,我們睡我們的覺。”揉揉睡眼都還在夢中的樣子。
“他們正一個賓館一個旅館地搜,就朝這個方向來了。”
“什麼?”這才一個個驚坐起來。
“殺出去吧,殺出一條血路,大不了魚死網破,過得了這關算老子命大,死了就當老爸老媽沒養過我這個兒子。”
“屁話,要死你自己死去,就這麼死了連個收屍的都沒有,我還想多折騰個幾年,就算死也要闖出點名堂再死,死得風風光光到閻王老子那才有麵子。”
“對,硬拚不是辦法,再說不是還沒找到咱們嗎?現在要緊的是拿定主意,是去是留也得有個說法。”
“不如先跑路吧,等風頭過了再殺回來。”
“跑?往哪跑?現在外麵都已布下天羅地網,一出去就等於羊入虎口,而且就算僥幸鑽出個空子,身上這點家當也不夠跑路費。”
“那就在這等他們找上門來也不是個法子啊。”
“去找鬼哥吧,他人熟路廣總能給咱指條明路,況且我們是為了給他報仇才惹上的麻煩。”
“虧你想的出來,鬼哥自己都隻剩半條命躺在醫院裏。”
“找飛哥。”大夥爭論不休,“老板”沉思許久拍定桌板。
“法倒是個好法子,可咱們沒一個人知道他手機號碼,怎麼聯係?”唉,也怪我百密一疏,本來應該事先跟飛哥打聲招呼的
“我知道他家住處,也離菜市場那邊不遠。”“牌位”號稱百曉生,果然名不虛傳。
“可問題是怎麼出去,光許願不燒香,空口說白話誰都會。”
“博一下吧,讓關二哥來決定,正麵就出去找飛哥,也不一定就跟他們撞上,反麵就待在這,這裏他們也不一定就找得到。”這是“老板”第一次作出稍稍貿然的抉擇,情勢所逼,也是迫不得已,隻見他掏出一枚硬幣拋起,奇怪,沒有一點滾動穩穩地落在桌麵上,是正麵。
帶上家夥泰然自若走出旅館,並無異常狀況,緊繃的心稍稍鬆了些。
“你們先在這等著,我去路口打兩輛的士。”“花臉”剛想起身出去被“老板”攔住。
“別,咱們身上都沾著血,萬一司機發現報了案恐怕是更麻煩,咱們被警察盯上不要緊,總不能連累飛哥。”確實有道理,最後決定走著過去。
商定好路線,就從菜市場過東橋直達目的地,越危險的地方可能越是安全,再說那邊地形四通八達,就算遭遇上也便於逃跑。專挑一些小巷小弄走,偶聞幾聲狗吠讓人心跳加速,也還算正常。到菜市場,遠處微弱月光下一灘血跡,那自然就是我們的傑作,顧不上再多看幾眼。一路過來,很是順風,就連菜市場也是相當的寂靜,沒見半個人影,大夥都有些放鬆警惕。
“是不是聽錯了啊,哪裏到處都是白眼狼的人,我怎麼連隻狼影也沒見著?”到東橋,“花臉”的話音還未完全落定,隻見對麵幾十米處十幾個人相向走過來,腳步並不是很快,也看不清是什麼人,隻是距離越來越近。
“就他們幾個,抄家夥上。”這時我也看清了對方的臉,領頭的正是下午跟在“白眼狼”身後的那兩個,已經沒有退路,跑回去的話還不知還有多少人在那等著,唯一辦法就是殺過去。
雙方亮出家夥加快腳步,都沒有後退的意思,一輪拚殺過去從橋東頭到了西頭,對方幾個倒地,阿明和“花臉”也受了傷。
“大粗,快走。”邊跑邊喊還在瘋砍的“大粗”,深知現在是逃命而不是火拚,不能太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