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有問題,該不該直接揭穿他,倘若任他再這樣耍下去,十萬塊錢打了水漂不說,而且還跌了“棺材”的臉麵。若是說明真相,就等於點燃了火藥桶的導火線,“棺材”他們都在火頭上,一觸即發,恐怕場麵更加難以收拾,還會引來又一場血腥殺戮。出來混並不是完全為了逞強好鬥,就像歌裏唱的,該出手時才出手,能避免則盡量想辦法避免。
“輝哥,玩了那麼長時間的小牌九,有點膩,換個賭法,玩梭哈怎麼樣?”故意將骰子往上拋幾下,提醒他自己已經發現了骰子裏隱藏的秘密,心照不宣而已。至於提議玩梭哈,有兩個理由:一,玩梭哈用不著擲骰子,所以也就無所顧慮他再利用骰子出千。二,夢到賭梭哈,正當來了興致卻又被吵醒,心有不甘想再過把癮。
“好,就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兩眼直直盯著我手裏的骰子,明白了我的提示,既然我沒揭穿給他留足了麵子,他當然也得買我的帳。
“幹嘛要換梭哈,好漢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不換,再來。”“棺材”已經輸紅了眼,也失去作為一個大哥該有的理智,竟然耍起硬脾氣來。
“表哥,就讓我玩會梭哈吧。”向他微微眨一下眼睛,再朝桌底下踢一腳,從語言,表情,動作三個方麵連續暗示他,腦子再轉不過彎的話,那真是無可救藥了。
“隨你隨你,掃興。”甩下手裏的骨牌氣衝衝地走向廁所,看來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不過反正反正同意了,氣就氣吧,回頭再跟他解釋。
“服務員,拿副紙牌來。”保險起見,還是用店裏的牌,高腳輝帶來的搞不好又動過什麼手腳,那就會輸得更慘。因為梭哈雖然有5張牌,但你發到兩張牌就可以選擇跟或者不跟,底牌就像一把保險鎖,要是被對方看透了底牌,必輸無疑。
牌拿到手,揀牌的時候還是仔細地驗一遍,高腳輝比我們早到,不排除與服務員通水的可能,驗收合格,沒有問題,牌上並無任何痕跡。
“我來洗牌還是你來洗?”高腳輝打開煙盒,抽出一根叼在嘴裏,旁邊的女郎彎下腰打上火幫他點著,外煙,這味道實在是難聞。
“你來吧,我洗牌不是很順手。”說對牌不順手其實是假話,怎麼說也學過點皮毛,隻是並不怕他在洗牌中動手腳,因為他洗好牌後我可以切,而他則不能再重新切了,與牌九的規矩有所不同。
的確不簡單,不愧是專吃這行飯的,他對牌路的熟悉程度以及洗牌的連貫手法超乎我的想象,正切,反切,單手切,再快速地上下切動一氣合成。其實正切是幌子,反切也是幌子,單手切是為了記清牌的順序,上下切動才是關鍵,不懂行的人都會以為牌在不斷的切動中已經雜亂調換了,其實這隻是假象,隻要他切的次數為雙,牌的順序依然沒換,用行話講這一手叫“翻雲倒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