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到,一切也都安排就緒,上車出發。不知為什麼,當坐上車的那一刻起,腦子裏就時而浮現出中午在路上看到的那些情景。試圖點煙驅除這些不該想的,可怎麼也揮之不去,愈想愈烈,腦子膨脹,快要爆炸的感覺。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牌位看出了我的不安。
“可能是抽了太多煙,有點頭暈。”盡量掩飾,絕不能說出自己心中的困惱來動搖人心。
“人家不會抽煙才被煙給熏醉了,你這個大煙鬼也會醉煙,奇聞。”對於我的強力掩飾,牌位應該是猜出了一二,隻不過他也明白事理,不把這層窗戶紙捅破罷了。可能他的心理壓力也好不到哪裏去,誰都一樣,不可能無動於衷,都藏在心裏不說出來而已。
這次行動鬼哥,棺材,阿龍都不在,論資曆和輩分,我應該算是最高統帥了。可這並沒有給我帶來幾分得意,更多的是責任和壓力。因為在我的指揮權裏,捏著兄弟們的命,若有半點閃失,他們的小命就會報銷。
車子在離天香閣不遠處的一個綠化帶停下,這裏地勢較高,而且相對隱蔽,便於觀察天香閣的情況。看著小黑帶領第一批“鼴鼠”緩緩接近天香閣,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隻見天香閣門口停下幾輛車,隨即下來一撥人,應該是蛇皮調來的應急人馬。小黑他們也挺機靈,趁機混入其中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幾分鍾過去,門口偶爾有幾個人進進出出,裏麵並無異常動靜。可以確定,小黑就像一把尖刀成功穿入蛇皮的心髒。心寬了許多,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待小黑發出信號,掏出手機目不轉睛地盯著。
信息鈴聲響了,急忙打開,暈,是思怡發來的:老公,你晚上又不回家了嗎?不管回不回來都告訴我一聲。這個時候哪裏顧得上她,簡潔明了地回過去:晚上有事,明天回家。在我信息發出去的同時,也接收到了小黑的信息:沒見到照片裏的人,安全。
天助我也,兄弟五人踏去鞋上的泥土,膽子大了許多。盡管跟狗頭幫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不過一般都是師爺和三楞及其手下的人,與其他人並無瓜葛。雖然上次救思怡的時候跟黑牛,瘋狗也有過一麵之“緣”,但他們兩個在場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算在場,隻要我不“搶鏡頭”,也不一定就能認出我來,問題不大。
但仔細一想,不對,師爺和三棱不在,但他們手下的人可能在,當時怎麼就沒考慮到這麼重要的一點。取消計劃通知小黑回來再從長計議?還是挺身冒險?又一次麵臨進退兩難的境地。
籌劃了那麼長時間,又消耗了那麼多人力物力才擬定的計劃,不能說泡湯就泡湯,最終還是決定再賭一把,賭是我的強項。即使真被認出來,大不了死我們兄弟五個,小黑他們是生麵孔,應該可以脫離險境。
每人點根煙壯了壯膽,冠冕堂皇地朝天香閣走去。口袋裏的手機信息又響了,應該是思怡,心想關鍵時候她也來添亂,沒有理會,也沒掏出手機來看。
就快到了,前麵又停下一輛車子,運氣不錯,也可以像小黑一樣混進去了。可偏偏下來的並不是別人,正是我所擔心的三楞。半路岔上殺出這麼個陳咬金來,不愧是冤家,走到哪都能碰上。
如何是好?退還來得及的,但就是心有不甘,到嘴的蛇肉哪能就這麼被他給破壞了。放棄了謹慎,也失去了理智,雖然勝算越來越小,依然置生死於不顧走上前去。如果這個時候鬼哥和老板其中一個在場,可能都會阻止我們繼續以身試險,。可我們五人個個都是一遇事就不計後果的亡命之徒,盡管事前事後都會出現前顧後怕的心態,到了這個地,就會腦子一片空白,隻顧向前不知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