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太難受了……
明言努力想睜開眼，但全身乏力，喉嚨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讓她下意識抬手摸向脖子，怎麼回事，她不是被壓在地下了嗎？
“醒了！醒了！”
“趙燕來了！大家讓開點！”
若不是村人都說明言眼睛動了，也將水吐了出去，趙燕都不敢相信，那毫無生息躺在地上的姑娘是她家言言，趙燕紅著眼跪在地上，顫抖著伸出手，卻不敢去碰明言。
明言艱難睜開了眼，恍惚中，她像是看見了媽媽，她是死了，所以才會見到媽媽吧？
“言言，媽媽在這，沒事了沒事了……”趙燕激動地抱著明言，卻沒敢用太大力氣，一雙焦急的眼睛不離明言半分。
“建軍媳婦，你別在這裏讓明言吹冷風了，她剛跌入魚塘裏呢。”旁邊圍觀的人出聲提醒趙燕。
趙燕慌忙點頭：“對，言言，媽媽背你回家。”
明言腦袋暈乎乎的，隻睜大眼木呆呆看著媽媽，毫無反抗，趙燕才得以在村人的幫助下，順利將明言背了起來。
“今天謝謝小嚴和大家了。”趙燕感激地看著高瘦沉默的嚴躍。
“明三嬸，我就是碰巧經過，這才救了明言。”嚴躍擺了擺手。
趙燕不再多說，隻想著改天去嚴家感謝嚴躍，又朝村人點了點頭，這才急急忙忙背著明言往明家趕。
聽到消息的明家人一個個往這邊趕，明奶奶見趙燕背著明言吃力，忙在後麵托住明言，婆媳兩人也沒多話，都隻想著得快點讓明言暖和身子，大冬天的掉下魚塘裏泡著，冷得徹骨，身子壞了，可就不是說笑的。
“哎，明言那孩子怎麼就跌入魚塘裏了？魚塘深得很，要不是嚴躍救了明言，那……”
“對啊，大冬天的哪有人經過魚塘這裏？這天都擦黑了！”
“……”
嚴躍將這些話聽在耳裏，卻沒說什麼，朝村人微點頭，這才深一腳淺一腳往牛棚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麵麵相覷，熱鬧看完了，慢慢也就散開了。
明言被趙燕換了衣服，放在床上躺著，但被窩很冷，趙燕忙推了推兒子明興語，“興語，上去給你姐暖暖被窩。”
“媽，我正打算給我姐暖被窩呢！”明興語早就蹬掉了腳上的一隻皮鞋，脫完另外一隻，羽絨服也沒脫，直接就掀開被子躺進被窩裏，還像模像樣地抱著明語的雙手給她暖著。
被這麼折騰了一路，明言也隻是半睡半醒，卻沒能真的醒過來，她太累了，在路上就靠在趙燕背上睡著了，即使精神力再怎麼強大，在經曆了死亡後，她還用得著活得那麼辛苦嗎？
何況，她夢見了媽媽，但在感受到明興語陌生的氣息後，她立刻抓住明興語的手，睜開眼冷冷盯著明興語。
明興語可不知道明言用怎樣冷漠恐怖的眼神看著他，他注意力全跑到自己手上了，“痛痛痛！姐，放鬆點，你已經被救上來了……”
“言言，媽媽在這裏呢，咱不怕了，你抓著你弟弟啊。”趙燕伸手摸著明言滿是冷汗的額頭，心痛極了，拿著帕子給她擦汗。
明興語哀嚎一聲，終於知道抬頭看著明言，哭唧唧：“姐，既然你醒了，要不咱先放開手，你弟弟的手可不是任捏不痛的哇。”
明言沒放開明興語的手，她瞥了眼齜牙咧嘴的明興語，轉頭看著趙燕，輕輕的，像是怕嚇著了什麼，“媽媽？”
“哎，媽媽在。”
“媽媽。”明言鬆開手，轉而抱著趙燕，喃喃地叫了趙燕好幾聲，趙燕一點也沒覺得煩，耐心地應著她，有趙燕陪著，明言腦子裏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