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的名字。」他冷峻的麵容勾起一抹笑,繼續說:「要是不知道的人,光聽這名字會以為是一隻鳥。」
「它的花辦很像一隻被折去羽翼,禁錮在花叢間的鳥。」她順著他的話題,接口說道。
「被折去翅膀又被軟禁起來,豈不可憐?」他轉過身,炯亮的目光徘徊在她美麗的麵容上。「大嫂,你好像有把自己喜歡的事物,斷去他的生路、囚禁起來的興趣。」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眼底浮現問號。
「你不覺得這株天堂鳥和我大哥的命運很像嗎?」齊定傑反問。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不安地往後退,他冷肅的臉龐藏不住怒氣,令她十分害怕。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在裝傻?」齊定傑眼中進出凶惡的眸光,定定地鎖在她無辜的小臉上,冷斥地逼問。「因為你的出現,壞了我們的計劃,你知道吧!」
「定浚有選擇的權利,我沒有逼他和我結婚,為什麼你們要把所有的錯歸咎到我的身上呢?為什麼你們不能認同我們的愛情呢?」綺幽懊惱地皺起眉心。
「因為我大哥該娶的人不是你!」齊定傑低吼道。
「但是,他愛的人是我,我是他最後的選擇,而且現在我是他的妻子,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事實。」她輕柔的語氣透出一股堅定的勇氣。
「錯!」齊定傑厲聲反駁。「我大哥根本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愛你,他會娶你完全是出自無奈與反抗。」
「他為什麼無奈?我又沒有拿著槍逼他和我結婚。」她慍怒地咬著下唇。
「他會娶你的原因是為了反抗我爸媽的高壓政策,因為我媽向媒體宣告他和魏伊娜的婚事讓他不高興,這一切全都是大哥向我爸媽示威的手段。」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想涉入你們家族的紛爭。」她別過頭不看他,想終止這個話題。
「但是你已經卷入這場紛爭了,你就像一顆大石頭堵住大哥的前途,成為他的負擔。」齊定傑陰寒地指控。
他實在受不了父親與大哥敵對的狀態,他們兩個都太過驕傲,誰也不肯先軟化下來。兩虎爭鬥的結果,折損的是「齊亞科技」與大哥的前途,他不能再坐視下管。
「我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負擔,他是因為愛我才娶我,根本不是你所說的那樣,你一點都不懂我們之間的感情,怎麼可以隨便下結論呢?」她搖著頭,拒絕接受他的說法。
綺幽下意識地撫摸著平坦的小腹,這裏已經有了她和定浚的小孩,她要當媽媽了,要更堅強、不能輕易被擊垮,應該要更相信他對她的愛。
「也許我大哥是愛你的,但你愛我大哥嗎?」齊定傑沈聲問道。
「我當然愛他!」她堅定地宣示。
「你愛他?」齊定傑冷嗤一聲,譏諷地問:「你如果真的愛他,會讓他跟我爸媽鬧僵嗎?你如果愛他,會阻礙他的前程嗎?」
綺幽搖著頭,拒絕接受他的指控,瑩亮的眼睛泛起薄薄的淚光。
「你知道我大哥為了愛你,變成什麼樣嗎?」他指著花瓶中的植物吼道:「他就像那株天堂鳥一樣,被你的愛折去了羽翼,永遠都不能飛,隻能在那裏漸漸地枯萎。」
聞言,綺幽的臉龐倏地刷下一層顏色,隻剩下駭人的蒼白。
「因為你的存在,所以我爸把大哥驅逐出『齊飛電通』,讓他當一個有名無權的資訊長,什麼作為也沒有。不管他提什麼案子,我爸一律否決,狠狠地削去他的權力。」
齊定傑的指控猶如一根根利箭,剠向她柔軟的心房,痛得她連呼吸都顯得吃力。
「隻要我大哥一天不妥協,他就被放逐到邊疆無法回來。」他緩緩地逼近她,狠絕地說:「你應該知道,我大哥從小就被當成『齊飛電通』的接班人培養長大,有旺盛的企圖心,現在被拔除職權和能力,就像一隻被折去翅膀的鳥。」
他尖銳的指控令她無力承受,整個人虛軟地跌坐在沙發上,任憑眼眶裏的淚水撲簌簌地流淌,落在淺色的裙擺上。
「大嫂,如果這就是你對我大哥的愛,那還真是殘忍到可怕。原來你所謂的愛,就是讓他悶悶不樂,讓他失去生氣地困在你的身邊。」齊定傑不想對她慈悲,因為對敵人寬容,就是對自己殘忍。再說,一年多的婚姻生活,應該也滿足了兩人的戀愛美夢,夢醒了,是該回到現實的時候了。
齊定傑深深地瞅了一眼她垂淚的側麵,甩上門離開。
綺幽搗著臉,難受地痛哭了起來,想到齊定傑的指控,難道她真的成為定浚的負累嗎?
她根本不知道他與他父親之間的惡鬥,還以為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原來是他把翻湧的浪潮抵擋在門外,獨自承受壓力與衝突。
失去權力,被禁錮在她的身邊,他快樂嗎?
她要如何才能消弭他們之間的歧見與紛爭呢?她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她不能離開他,不想失去他,因為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小寶寶,這不隻是一個新生命,更是他們愛情的延續。
這個家,就是要有她和齊定浚,才會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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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陽台上的香水百合吐露清香,床頭上的一盞小夜燈映出藍綺幽愁悒的側臉,白天與齊定傑爭執過後,她靜下心來整頓好思緒,認為應該要勸誘定浚與齊家人停止冷戰。
齊定浚關上浴室的門,走向床邊,掀起被毯,摟住她的肩膀。「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她朝他甜甜一笑,神秘地說道:「我要送你一份禮物。」
「禮物?」他一臉納悶。
她將放在床頭上的照片遞給他。
「這是什麼東西?」他盯著那張黑白照片上的「小黑棗」,看不出它和她口中說的禮物有什麼關聯。
「我們的小孩。」她羞澀地咬著紅潤的下唇。
「你是說……我要當爸爸了?」他見她點點頭,臉上立即浮現一抹難以置信的愉悅笑容,將臉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才八周而已,你聽不到什麼動靜的。」她的手指溫柔地穿過他的發。
「看來我的努力終於有了『成果』。」他打趣道,舍不得離開她柔軟的小腹,努力感受著親情的悸動。
「你比較喜歡男生還是女生?」她輕柔地問道。
他起身,愛憐地摟住她的肩膀。「隻要是我們的小孩,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我都一樣喜歡。」
她將臉偎在他的胸膛上,盯著他問:「你跟我結婚以後,快樂嗎?」
「當然快樂,我現在不隻要當一個完美丈夫,還要當一個好爸爸。」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那工作呢?一切都順利嗎?」她狀似不經意地問起。
「就不好也不壞。」他一語輕輕帶過,但眉宇的抑鬱流露出他真實的情緒。
「你擔任資訊長是不是被削弱了權力,什麼案子都推不動?」她鼓起勇氣問。
「為什麼這麼說?」談到涉及家族紛爭的事,他立即嚴肅了起來。
綺幽深怕他知道齊定傑來找過她的事,為了避免引發他們兄弟倆的爭執,機靈地想了個借口。
「因為我很久沒有在財經新聞上看到你的消息,所有關於『齊飛電通』和「齊亞科技』的事,都找不到你的消息……你被驅逐出核心團隊之外,對不對?」她抬起臉,仔細地看著他。
「我們約定過,在家裏不談公事。」齊定浚冷冷地結束話題,不想讓她卷入家族風暴之中。
那是他和父親之間的戰役,與她完全沒有關係。現在的他就像一頭蟄伏的獵豹,靜靜地在布局,等待在最完美的時機進行反撲。
「你也說過,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她勇敢地探詢:「你被逼出核心團隊之外,與我有關對不對?」
「我不想談這個話題。」他沈下臉說道。
「你不想談並不代表問題不存在。」
「就算談了,問題也不能解決。」他眉心糾結,冷聲說道:「以後,我不許你再提起這個話題,所有的紛爭我會解決……」
「我隻是想關心你,想減輕你身上的壓力與負擔。」她挫敗地垮下肩,坐在床上。
「我們之間隻要關心彼此,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他壓抑不住胸臆間鬱結的怒氣,於是拿枕頭說道:「我不想跟你起無謂的爭執,今晚我去睡客廳,讓彼此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