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3 / 3)

『齊先生,要不要報警?』管理員問道。

「不用,我馬上回去看看。」齊定浚收線後,回頭向瞿牧懷說:「我有點私事要處理,我們再電話聯絡。」

隨後,兩人一同步出辦公室。

齊定浚開著車在雨幕中奔馳,來到位於森林公園附近的大廈。

雖然他已經把這間公寓送給綺幽,但這三年來,他委托清潔公司每周上來打掃一次,始終維持過去的擺設,仿佛屋子的主人隻是出門旅行,隨時會回家。

進入公寓後,他伸手打開燈,看見地板上迤邐著一排濕漉漉的腳印,他循著腳印來到臥室,看見綺幽全身濕透地躺在床上。

「綺幽……」齊定浚坐在床畔,小心地撥開她臉上濕淋淋的長發,露出一張蒼白的容顏。

她瘦了,比三年前更加的纖瘦,齊定浚不敢想象,當初怎麼舍得放手讓她一個人去了那麼遠的地方。

而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連隻字片語都不曾捎給他。

幸好,他一直和藍怡真保持聯絡,每年都準備機票和旅費請她去法國陪綺幽,他也能藉此得知綺幽的狀況。

這次也是他請藍怡真打電話勸她回來,她逃得太遠太久,是該回來他身邊的時候了。

「綺幽,你穿著濕衣服會感冒……」齊定浚輕聲地喚著她的名字,看她全身淋得濕透了,難怪會被管理員誤以為精神狀況不佳。他扶起她嬌纖的身軀,褪去濕透的外套,找來幹淨的毛巾為她擦拭長發。

綺幽迷蒙地睜開哭腫的眼睛,難以置信齊定浚竟然就坐在床沿,喃喃地說道:「我一定是在作夢……又是在作夢……」

過去三年裏,她不知道作過幾次的夢,夢見他又回來她的身邊,但夢醒後,淒涼無依的感覺令她更寂寞、更害怕。

「綺幽,你不是在作夢,我真的回到你身邊了。」齊定浚疼惜地撫著她的臉龐。「睜開眼睛看看,我是真的在你的麵前。」

她再次睜開眼睛,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他是真的在她的眼前,他手心裏的溫度還是那麼溫暖,令她依戀不已。

驀地,她回想起與齊定傑的談話——他現在還來這裏做什麼,他不是要和魏伊娜結婚了?

她霍然格開他的手臂,掙脫地爬下床。

「綺幽……」齊定浚扣住她的手肘,反身將她牢牢地困伏在懷裏,禁止她再離開。

「你放開我……」她痛苦地掙紮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你沒有資格這樣碰我……」

「回來我的身邊,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讓你離開……」齊定浚捧起她滿布淚痕的小臉,將千言萬語全化成真切的吻,熱情地與她纏吻。

他火熱的唇覆住她的嘴,貪婪地吞噬她的美麗,奪取她的呼息,深深地將她壓陷在床墊裏。

她在纏綿的親吻中喘息,無力抗拒他的擁抱,隻能任憑他解開她胸前的鈕扣,感受到他熾熱的體溫和男性氣息貼在身前,令她想不顧一切地占有他的擁抱。

但擁抱過後呢?他還不是會回到魏伊娜的身邊,片刻的溫存隻會換來更苦澀的痛楚。

過去一千多個漂泊的日子告訴她,就算她把自己放逐到天涯海角,但是她的心還是一直係在他的身上,未曾離開。

情痛的淚水溢出眼眶,她無法自製地啜泣了起來。

他心疼地將她摟進懷裏,輕聲安慰。「別哭了……」

「為什麼還要來打擾我的生活,連讓我哀悼最後一次都不肯?」她隻想一個人在他們愛情開始的地方,好好地痛哭一場。

「你不想回到我的身邊嗎?」齊定浚輕輕地用指腹揩去她臉上的淚水。

「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們根本就回不去……」她淒楚地苦笑道:「你已經要和魏伊娜結婚了,身邊根本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你聽誰說的?」齊定浚臉色一怔,上個月父親又再提了一次齊、魏聯姻,他沒有正麵拒絕,隻為了在下個月的會議上乘機扳倒他們。

她推開他,拉起被單遮住臉,沒有勇氣看他,低聲地說道:「今天我遇到齊定傑,他告訴我你要和魏伊娜結婚了,希望我不要再去打擾你們……」

齊定浚沈下臉,隱忍著胸臆間燎燒的怒氣。

這幾年,他總是克製自己忍耐他們的所作所為,誰知道他們為了滿足對權勢的欲望,竟又打算將她再次從他的身邊逼開。

「對不起,我不夠大方,那種祝福前夫再婚快樂、白頭偕老的話,我說不出口。」她苦澀地說。

齊定浚扳過她的肩膀,強迫她迎視他的眼睛,堅定地否決。「我和魏伊娜永遠不會有婚禮,而且我也不是當年的齊定浚,不會再受製於他們……」

「什麼意思?」她瑩亮的眼裏布滿疑惑。

「我很抱歉當年把你卷入我和父親的戰役之中,讓你受盡委屈。不過,現在我已經成功了,我有足夠的力量保護你,你再也不必擔心害怕、也不用再委曲求全。」

「我不懂……」她困惑地皺起眉頭。

「在你發生意外之後,讓我意識到如果我沒有足夠的力量與權勢跟父親抗衡,那麼我永遠隻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處處受製於他,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

齊定浚深情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繼續說道:「所以,當你提出離婚的要求時,我隻好忍痛讓你離開,看著你一個人孤伶伶地遠走他鄉。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成功,創造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然後再把你帶回來……」

「對不起,當年我不夠勇敢……」她柔聲地說道。

「是我要向你說對不起,不該讓你吃了那麼多苦。」

她伸手圈住他的頸項,投入他的懷裏。「不是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綺幽,你知道你對我很殘忍嗎?」他撫著她的長發,低聲抗議道:「你怎麼可以連一點音訊都不肯給我?」

「我怕你已經不愛我……更怕造成你的困擾……」她軟軟的聲音由他的頸窩中傳出。

「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他捧起她的臉,哀怨地說道:「我隻能不停地、不停地想你,想你在巴黎一個人過得好不好?想你吃飯了沒?天冷了有沒有多加一件衣服?」

她將臉貼近他的胸口,不敢相信她是怎麼獨自撐過沒有他的日子。

「每隔半年,當我處理完手邊的工作,就會飛去巴黎看你。因為怕打擾你的生活,所以我隻能遠遠地隔著一條街,看你在美術館打工、在學校上課、在公園喂鴿子、在廣場替觀光客畫畫……」

「原來我在巴黎看到的不是幻影,你真的來過。」

「還有看著你被其他的男人搭訕,恨不得衝向前將他們踢走。」齊定浚咬著牙從唇縫裏進出話來。

她輕笑著,投入他的懷裏,軟軟地撒嬌。「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他傾身重重地吻住她,四片唇辦熱情地熨貼,渴望用最親昵的擁抱傾訴對彼此熾熱的情感和濃烈的相思。

他把對她的愛全都化成灼熱的吻,落在她顫抖的唇、翹挺的鼻尖、性感的鎖骨,吸吮出一圈圈的吻痕,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我好愛好愛你,比以前更加地愛你……」齊定浚抵住她的額頭,凝睇著她清麗的臉龐。

凝眸瞬間,她的美、她的溫柔,立即獵走他的心。

「我也是……」她雙手攀向他的頸項,甜蜜地回應他的熱情。

他們的身體親密地交疊,他緊繃的身軀密密實實地圍抱著她,熱汗蒸騰成曖昧的氣息,撩撥兩人的情欲,融化在彼此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