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隻好愣愣地點了點頭。
見我承認，土地仙的眼眯得更小了，嗬嗬笑道：“選得不錯，選得不錯。”
瑤光見此情景，微微地蹙了蹙眉：“我怎麼覺得你說的和她說的不是同一件事？”
我深有同感。
土地仙不答，反而說道：“飄絮娃子，你這次天劫已過，那麼在人間的積德之事還要繼續嗎？”
被他一提醒，我才想到我這次來人間就是為了積德來使這第一次天劫好過一點，結果照樣是最慘烈的雷劫，照樣是刮鱗抽筋一般的痛苦。
“我做了那麼多好事，到頭來還是天雷劈我身上，痛死我了。”我道，“這辦法根本沒有用。”
“會有用處的，”土地仙捋了捋他的胡須，頗有些天機神算的味道。“這善德可是一點一點累積起來的，老天爺都記著呢。”
瑤光輕笑一聲：“土地老兒，你這話說的怎麼那麼像路邊擺攤算命的？”
“瑤光，怎可如此不敬土地仙上？”我突然沉了臉，教訓起他來。
“你……。”瑤光瞪大了眼，抿了唇，臉一下就黑了：“你沒事幹嘛學我三師兄說話！”
我就是故意學墨斂的，你能把我怎麼著？
土地仙的笑聲打斷了我欲出口的話：“你們這些年輕人就喜歡這些調調，打情罵俏都不嫌煩。”
這下輪到我臉黑了：“誰跟他打情罵俏了？”
瑤光看起來想滅了我，不過估計他顧忌著土地仙不定又說些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勉強忍住了。
土地仙看夠了我們的笑話才慢悠悠道：“好了好了，我也不開你們的玩笑了，這瑤光小子一看就是麵皮薄的，再下去就要急了。瑤光，你以後就直接喚我名字好了，這世上土地多著呢，你叫土地也不知在叫哪個。”
“你叫什麼名字？”瑤光的心中似乎從來沒有尊卑一說，若是換了墨斂，肯定會說些不合情禮之類的話，但他卻是直接問土地仙的名字，土地仙說他性格直率一點錯誤也沒有。
我在人間積德的這幾個月看多了世態炎涼，尤其是在這扔下一塊磚都能砸死三個官員的陳京，每個人都像是戴了一層麵具一般。他們看得慣，我可看不慣，還不如瑤光的性格來對我的胃口。當然，這也不妨礙他成為我心中討厭之人。
土地仙似是也對瑤光這性子頗為滿意，微笑道：“小老兒是棵桃樹，名字就叫有桃。”
瑤光一聽就笑出聲來：“這名字真實際。”
“那是，人人一聽我這名字便能知我真身。”土地仙頓了頓，又道：“飄絮娃子，你還沒說呢，這人間你還要不要再待下去了？”
“我自然是要待下去的。”我理所當然道，“我隻是過了一次天劫而已，離成為上神還有很大一段距離呢。而且我又不像我的大哥二哥那般拜師學藝，回龍宮也是無聊，還不如在人間遊玩一番，積積德。”
“沒想到你的目標竟是成為上神，在同輩中算是有之氣的，這上神的劫數可比上仙的要厲害多了。”土地仙點了點頭，“我曾讓你了結白衍一事之後離開陳京，不過現在看來，還是要繼續待在這裏。瑤光。”
“嗯？”瑤光應道。
“我們這就去琬江山一趟。我在人間當了土地這麼多年，這詛咒之術還是略通幾分的，去看看那女娃子中的是什麼詛咒，也好尋出下咒人。”
瑤光神色一喜，應了一聲就施法把我們二人帶到了密林之外。林中鳥聲清脆，流水潺潺，因著快要天亮了，晨露的沁味在林中特別的濃，整個人就像是置身於水中，特別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