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右手一揮,我身上纏著的金絲就盡數斷開。我沒想到在這個關頭竟然會有人來救我,死裏逃生,又驚又喜地喘著氣道:“你、你怎麼會來這裏?”
“我原本是為了看你有沒有照你說的話那樣去做的,”灰衣人頭也沒回地答道,“不過現在看來,我這趟還真沒有白來,要不然你的小命就得交代在這裏了。要真是如此,你父王可會將我扒皮抽筋了的。”
又是父王,我心中疑惑難解:“你到底跟我父王什麼關係?”
“有空問我這個,還不如去看看那小子的傷勢,他這回可是傷到元氣了。”
我心知灰衣人不願告訴我他的身份,又加上瑤光的情形確實看著不大好,也就不再追問他,站起身來往瑤光那邊走去。
瑤光他們身上的金絲也都斷了,雲空和墨斂看上去傷勢不重,早我一步地去扶了瑤光起來。瑤光的衣襟被血染得紅了一大片,看得我觸目驚心。
“怎麼會這樣?”我伸手想要去碰他,又怕碰到他傷口,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明明剛才還沒有這麼嚴重啊。”
瑤光皺著眉,臉色蒼白,沒有答話。
雲空握了他的手腕給他把脈,眉頭一皺,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倒了一顆藥丸在瑤光手中,瑤光合手吞下。
吞了藥丸之後他的臉色好多了,調整了呼吸之後笑道:“我的劍都被她震斷了,傷成這樣已經是萬幸了。”
“你偏要逞能!”雲空一聲低斥,“你當時若不那麼衝動,又怎麼會到這個地步!”
“大師兄,我都傷成這樣了,”瑤光無奈道,“你就別罵我了。”
“不罵你你就不會長進,”墨斂也是動了怒,“你再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一旁傳來一聲冷哼:“能死在我手中,也是他的榮幸。”
“榮幸個鬼!”這一句明顯激怒了瑤光,他剛張口便又吐了一口血,把我嚇得不輕。
“瑤光,你沒事吧?”我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黑衣女子那邊。
女子直挺挺地立著,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無知小兒——”話音未落,她就噗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咳咳咳……。”她捂著胸口咳了幾聲,臉色越發地冷。“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你,”她冷臉看著灰衣人,周身魔氣環繞。“不過即使天君在此,我今日也是要定了他們的命!”
“你先別幫著說天君,”灰衣人悠哉地說了一聲,“等你什麼時候能打敗我了,再說這句話也不遲。”
女子臉色一怒,灰衣人又似乎歎息一般可惜道:“元寐啊元寐,我原本以為自從那次之後你就會變得不一樣,沒想到還是如此心狠手辣。”
元寐冷笑道:“你們這些偽君子休要和我說教,要不是我當日誤信了你們,我兒怎麼會落到永世不得轉生的下場!”
我聽她說的過分,忍不住反駁她:“你兒子吸食龍脈,害了不少人,還想要毀滅三界,落到那個下場是他罪有應得!”
“你住口!”元寐怒斥一聲便向我揮手襲來一道魔氣,灰衣人立刻袖袍一動,那道魔氣還未到我麵前就被化解了。
“元寐,”灰衣人此刻話中已沒了調笑的語氣,“五萬年前我們就與你講過,神仙與魔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若不是你們挑釁在先,我們也不會下手。”
“哼,都是謊言!你們這些神仙不過都是偽君子罷了!”元寐張開雙臂,周圍魔氣再現。狂風四起,樹葉嘩啦啦作響,上空的烏雲也聚集得越來越多。“也好,我原本就在找你,今日你自投羅網,我們就新仇舊恨一並算了!”
“新仇?舊恨?”灰衣人一聲輕笑,“一切不過都是你執念罷了!元寐。”他負手在後,朗聲道:“念在我們昔日舊情的份上——”
“你不能放過她!”瑤光立刻道,“她害死了不少人,你放過她,誰來放過那些無辜被害的百姓?!”許是他話說得激動了點,說話就不停地咳嗽,雲空在他身上連點幾下,才止住了他的咳聲。
“你別激動。”我連忙撫了撫他的後背。
“不過區區幾個凡人,螻蟻一般的生命罷了。能死在我手中,也算是他們的榮幸。”元寐冷笑道。
我被她氣得剛要反駁,墨斂就在一旁溫和道:“你可以認為我們凡人在你眼中不過就是螻蟻,可你的兒子在我們眼中,是連螻蟻也不如的。”
“你找死!”元寐飛身逼近我們,一道電閃突然降下,她連忙後退數步,電閃不斷地劈下,道道緊跟著她的步伐。電閃一道比一道降得快,元寐最終施法破了上空的烏雲,電閃才停住。不過她身上已經受了傷,想必是沒有躲過全部電閃。
“老東西,幾萬年不見,你倒是會借力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