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紅毛猩猩!這是米斯帝昏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當米斯帝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幕的光芒已經逐漸黯淡,極限遠處直立於天地間的光柱越發的明顯起來。
直起身來,發覺自己躺在厚厚的天鵝絨墊子上,身上披著皇帝的披風。而皇帝就在離他不遠處的巨大書桌前瀏覽文書,繁密的紅發不時隨著皇帝的頭部動作輕微地搖擺著。
聽到絲綢摩擦的聲音,皇帝說:“醒了?等一下,朕把這份文書看完。”
米斯帝依言躺在沙發上,開始調息起體內的業力,不知道皇帝給他灌了些什麼藥劑,體內的業力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了。
把手邊的一份文書蓋上魔法戒指上的皇帝之印,然後丟到書桌一邊那堆積如山的文書堆中。皇帝轉過身來看著他的兒子:“小米奇,在朕不知道的時候,你竟然已經成長到了這種程度。朕很想知道,你身體內的那種力量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米斯帝楞了下,不負責任地說。
“你是不是還想吃朕一巴掌!”紅毛猩猩凶相畢露。
米斯帝回瞪著他的父親,僵持了一段時間,然後表情軟了下來,“我的確不知道,不過我把它叫做業力,有點像點燃神火後的產物。”
“點燃神火?神力?讓朕看看。”卡爾加德並沒有顯得那麼吃驚。
米斯帝舉起右手,業力在空氣中凝聚變成了一把精巧的小湯勺,金色的湯勺,就是米斯帝通常用的那一把。不是魔法營造的幻象,也不是強行糾合元素的產物,而是就那麼憑空出現在米斯帝的手上,皇帝明確地感受到勺子出現的時候把原本空間的元素全部排開了。
‘啪’毫無防備的米斯帝又被皇帝拍了一巴掌。
“你個小兔崽子…………”皇帝的話中帶著些酸味。
“你要是再敢打我頭……”米斯帝不知不覺對於皇帝用上了平等地位的口氣,對於接下了皇帝全力一擊的他來說,心理狀態上自然地起了變化。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力量很大程度地決定了你可以保持的社交態度。
“你就是真成了神,朕一樣照打不誤。不過你既然有了這樣的機遇,的確不再適合局限在皇座之上。”說著,皇帝皺了皺眉,這樣一來,原來的計劃就被打亂了。
“你知道就好。”
“不過,在你離開之前你得為帝國做些什麼,現在教廷又湧現出一批年輕的強者,就像被你殺死的那個羅傑·海明威。上次聖戰的創傷也基本恢複,估計20年內就可能發動又一次聖戰。你既然已經有了‘天位’,那就該為朕分憂。不然拍拍屁股就準備出去周遊列國,你心安麼。”說著,皇帝又準備一巴掌拍過去。
米斯帝從沙發上躍起來,躲過這一巴掌,瞪著皇帝:“知道了,父皇!我會為帝國做出足夠的貢獻才離開的。那麼從今天起,給我帝國內的最高情報權限,讓我可以瀏覽全部的資料文獻,和參與現有的實驗。我想組建一支我自己的騎士團,資金方麵我自己來,但是我希望能擁有樞機殿情報部門的全力配合。另外有什麼需要我會來找你,比如魔法材料什麼的。對了,我還想要你‘座’中的一個大騎士,因菲尼迪,那個矮個子。”米斯帝本就準備如此,借著機會獅子大開口。
“你要求的朕全部可以準許,但有一件事。”皇帝看著自己出色的兒子,目光中夾雜著驕傲,喜悅,懷念等種種情感,他仿佛想從米斯帝的臉上找出他過去最愛的女人的影子,“走的時候,要告訴朕。還有,這裏始終是你的家。我曾經答應你母親要好好照顧你的……”這一次,卡爾加德沒有用朕來做第一人稱。
“……知道了,父親。”說完,米斯帝推開大門走了出去,把皇帝一個人留在了回憶的世界裏。
良久,昏黃的房間裏,皇帝的手遮在自己的臉上,輕聲歎息道;“莎莉葉,我們有個好兒子啊……”
一滴透明的淚從手掌遮掩的縫隙裏流了下來。這個堅強的支配著龐大帝國的男人,曾經躺在一個嬌小溫柔的女子懷中,訴說著自己的夢想。如今,伊人已逝,世事全非,兩人的孩子也已經成長到了現在的高度,已經可以去尋找自己的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