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用量是夠得,為什麼下不出來?”朱紅軍突然手掌朝著會議桌猛的一拍。
“砰!”
聲音響徹整個會議室!
好幾隻茶杯都被震的茶水四溢,本壓抑的氣氛越發沉重。
不待鍾時國繼續說下去,朱紅軍劈頭蓋臉的罵道:“隻是,隻是什麼?別以為我真的老的老眼昏花了,你們手底下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不是用量加大多出邊角料,你手底下的工人才好撈外快嗎?我真替你丟人!
這種話也是你一個堂堂國企的層幹部說出口的!我給你說,鍾時國,你不僅是工人的車間主任,你更是愛民廠的車間主任!工人那邊你糊弄過去了,你說你那什麼來糊弄工廠?拿下錯料來說,技轉科有責任,你這個下料車間主任難道沒有責任?他們沒有標注好碼子,你拿到格板的時候沒有仔細核實過?悶著頭發下去,工人也悶著頭錯下去!接二連三,接二連三,一款鞋還沒做完,失誤出現了兩次,你說說你們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無盡的怒火加恨鐵不成鋼的心情,讓朱紅軍不住的咳嗽。
“老廠長,你消消火!”
“老廠長,你順順氣...”
“哼!我消火,我順氣?”看著眾人起身不停的關切之語,朱紅軍雙眼一瞪,道:“再這樣搞下去,廠子都要被你們給弄垮了,我算氣死有個屁用!”
“老廠長,這事兒其實也怪不了鍾時國,也怪不了工人!"這時候,一旁的付斌歎了口氣道:“主要還是咱們的效益不好啊!雖然廠裏麵每個月都發了工資,但是獎金卻也不多。廠裏邊的雙職工家庭還好些,可那些單職工家庭捉襟見肘了。
按一個三.級工來說,一個月工資也那麼四十七塊六,除了自個兒吃飯還能剩下多少?而且幾乎都是拖家帶口的,有老下有小,他們不朝廠裏邊想辦法難道讓他們出去偷,去搶?”
說到這兒,朱紅軍的臉色才好看了幾分。
其實他也不是不明白,隻是一想到廠裏邊這些幹部不作為他憋的慌。
堂堂一個國企的幹部,竟然說出這樣沒水平的話來,那麼底下的工人到底成了什麼模樣?而且次為了試楦,技轉科的技術員沒有加班,弄的他這個廠長丟人都丟到榮華廠去了。
如今新舊兩件事加在一起,他不發脾氣才怪。
看朱紅軍臉色緩和下來,付斌又道:“不過咱們也不能隻顧著工人,正所謂鍋裏有了,碗裏才有,老是在用量做章一來名不正言不順,二來影響也不好,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是要好好像個辦法才行。
“哎!”
朱紅軍重重的歎了口氣,隨著市場經濟的興起,雖然現如今還沒有大規模的出現民營企業,但是不少的手工作坊已經興起。
而且受到沿海地區的印象,不少個體戶也如同雨後春筍一樣冒了出來。
這樣的結果是嚴重印象了諸如愛民廠這樣依靠供銷社為銷售渠道的國營企業,逐漸走向了低迷。
畢竟人家個體戶不僅款式多、模樣俏,而且服務態度和價格也便宜,作為消費者如何選擇基本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愛民廠現如今的情況很不樂觀,正當是前有猛虎後有豺狼,進退兩難。
“那你們說說,有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朱紅軍看了看四周的眾人,然後說道:“廠裏邊的情況大家也清楚,這幾天我看了看銷售科那邊的報告,今年到現在咱們才做了不到三萬雙鞋,這加起來的利潤還不到五萬塊!”
五萬塊這三個字朱紅軍咬的很重,要知道,現在已經是九月份了,距離過年也不到四個月時間,按照這樣的產值來算,做到過年愛民廠的全年總利潤應該不到十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