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金鑾殿二相施威 丞相府劉氏謝罪(1 / 3)

卻說孟士元見二相夾攻,忠孝王自知將已敗露,若不見機,必遭重罪,乃奏曰:“隻因二月初五日酈相診脈,臣妻跌昏,酈相相認,俱如酈相所言。臣隻說此言,並無別話。”帝怒問曰:“倒底酈相是你女或不是你女,可說明白,免得懷疑。”孟士元隻要卸擔,乃奏曰:“陛下明鏡,父女雖是至親,但長十四五歲,即在繡房,父兄相見有限!且臣的女兒十六歲即改裝潛逃,於今四年,臣已年老,心昏眼昏,焉能辨得真假。”帝聞言,即搖頭曰:“你今真是胡塗。酈相欲救你妻,屈認你女,你卻認以為真,致有許多閃話。”言訖,拍案囑曰:“朕雖薄德菲才,自念登極以來,專務整訪,朝綱幸得嚴肅,豈容你等興風作浪!明是丞相,怎敢亂言女流?忠孝王好大膽,皇帝、老帥豈容你作耍!若不念血戰功勞,當治你的大罪。今後凡事務要三思而行,滿朝文武誰能及得酈相才能,若朝中無此酈相,朝政顛倒不堪。今後有妄談酈相,從重治罪。”又回顧酈相曰:“先生可令人訪察,倘有妄言是非者,不論官民,交朕處份。”酈相謝恩畢,揚揚得誌,文武百官,俱皆悅色。惟有武憲王父子、孟士元父子悶悶不樂。帝駕回宮,按帝後甚是相得,帝平日回宮,凡朝政俱對皇後說明,惟湖廣假孟氏及酈相認母並不提起。帝自尋思,酈相聰慧,必感我不脫靴驗看,又禁絕閑話,從今再加些殷懃,自不過意,或得私通,豈不得一位賢妃?此後凡酈相奏事,帝俱笑而聽從。

且說酈相回歸梁府,與梁相細說早間之事,孟士元若不見機推脫,定遭治罪。大家說了會一方散。酈相夫妻回房,撤退女婢,素華曰:“小姐雖有先見之明,預想對答言語,朝中不致失臉,隻是氣殺了皇甫少華了。”酈相曰:“論他舉動,氣死亦不足惜。我現有畫圖在他家中,我前曾囑他孟氏三年內定來完親,先與劉氏生產兒子,此是隱語,他偏不省悟。今我既認母,足知我是孟氏了,況我與他不時飲酒言談,就不該再憂慮。誰知他不與劉氏成親,苦苦纏我,又不與我商議,待我設計改裝,偏乘我不在,私自啟奏。若非我預為提防,莫道我自己失臉,連朝廷及令尊錯用女流亦皆失察。此是他自取其辱,亦做戒他下次行事仔細,他若氣悶,自有他父母妻房勸慰。隻是我日後更難改裝,今日連父母亦不能相會,真是可傷。”素華曰:“皇甫郎果是粗蠢不該,若非小姐能幹,分辯此事,朝廷罪責,家父變臉,怎得如此安寢言語。”

且說孟士元父子回衙,韓氏婆媳迎問曰:“改裝之事如何?”孟士元搖頭曰:“這等不孝女,勸今後不必說起,譬如死了一般。”遂把前後事說明,道:“女兒口似槍,舌似箭,更有梁相相助,若我見機推脫,險喪性命,真是利害難慧,令人膽寒。”孟嘉齡曰:“孩兒亦不知妹子口似懸河,舌似利劍,令人可怕。”韓氏恨曰:“都是我多言泄漏,今後女兒決不肯再來,我亦無顏往請。可恨皇甫少華有妻還要多言,確送我一個愛女。”孟士元曰:“此等利害的女兒,我勸你亦罷了。”韓夫人隻得埋怨孟士元父子多言誤事,不表。

再說忠孝王出朝上馬,沿途沉思,必是酈相屈認為女,我想好不念私情,妄奏為妻,今後何顏相見?況滿朝大巨必鄙我無狀,見師尊美貌,即認為妻,何顏得見群臣耶?想到此處,精神昏饋,不料馬失前蹄,忠孝王跌下馬來,家將忙向前扯住。忠孝王滿麵羞慚,跳上馬來,起身回府。滿門俱在後殿伺候,武憲王父子見禮坐下,忠孝王連聲曰:“真是該死,可羞可惱!”太郡問曰:“孩兒何故如此?”那武憲王即說明前事,道:“方才孩兒氣得跌下馬來。”太郡曰:“朝廷既末脫靴驗看,怎知是男是女?看來朝廷偏護。”忠孝王曰:“朝廷問嶽父真假,嶽父推說難貌真假,必是嶽父認錯,我今何顏再見恩師?真是可恥!”言罷,恨恨回駕鳳宮,臥倒牀上。那瑞柳聽了一番言語,亦覺無顏。這江三嫂隨劉氏回宮,對劉氏曰:“可喜今日此奏,縱使酈相果是孟氏,亦難完親,小姐必然正室無疑。”劉氏曰:“雖是如此,但丈夫這等愁煩,我當前往安慰為是。”即移步到駕鳳宮來,隻聽得忠孝王罵曰:“可恨劉奎璧畜生,不該死得全屍!當年若莫害我,再侯一二年早已完親,不至生此枝節。論來該將他碎屍萬段?”劉氏恐觸其怒,遂到後殿,同公婆並蘇大娘坐下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