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看著你小子像有事啊,給周大爺說說。”看到楚風心事重重的樣子,坐在對麵的老周頭挪開叼在嘴上的旱煙杆問道。
“我師父明天就要走了……”楚風心事重重的低著頭道。
“啥?你說老張要走?去哪裏?”老周頭頓時從他那把自製的搖椅上彈起了身子。
“陸幹事說在十二區看到一個很像小寶的人,師父決定去找他。”楚風道。
“嗨,我以為什麼事兒呢,人家那可是親爺孫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你說這事兒擱誰身上誰不著急?”老周頭甩了甩手,麵露感慨的歎了口氣,“唉,哪像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咬死了自己的孫子,而自己還無能為力,你說,和我比起來你們那還能叫事兒?”
老周頭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眼中卻是已經噙滿了老淚。
楚風連忙轉移了話題,轉頭從挎包中掏出一瓶商標已經發黃的高粱白,“周大爺,不提這不開心的了,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了?”
老周頭眼中一亮,連忙搶了過去,“寶貝呀,從哪兒整來的?”
楚風笑了笑道:“大魁上次出車的時候在六區一個酒販子手裏買下的,一共就兩瓶,你和我師父一人一瓶。”
老周頭如獲至寶的捧著手中的酒瓶,臉上樂開了花,“看來周大爺平時沒白疼你啊。”
楚風這時收起了餐缸,起身說道:“您老慢慢品吧,我得抓緊時間給大魁修車去了。”
看到楚風並沒有動自己拿來的那兩個饅頭,老周頭連忙放下酒瓶將兩個饅頭向楚風背包中塞去,“這倆饅頭你拿著,半夜餓了吃。”
楚風接過老周頭的饅頭又給他放回到了碗裏,“還是您留著吧,走了!”說罷便轉身向休息室走去。
看著楚風的背影,老周頭的眼眶又紅了起來,“我那孫子要還活著也像你這麼大了……”
站台上燈火通明,對麵的軍方專用軌道上停著一列剛剛靠站的火車,笨重的蒸汽車頭冒著陣陣白氣,透過車箱連接處的間隙,楚風看到另一側好像有什麼人被抬了出來,幾個穿軍裝的身影來回的忙碌著。
楚風感到好奇,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但就在這時被對麵突然出現的一個黑衣人給看到了,對方根本沒給楚風反應的機會,隨手就是一記飛鏢甩了過來,楚風大驚,身形猛地一閃,來勢凶猛的飛鏢幾乎擦著他的眼皮疾飛而過“鏘”的一聲插進了他身後的一根木柱內。
楚風甚至還沒看清對方是男是女,那個黑色的身影就已經不見,緊接著幾道強光手電就照了過來,“什麼人?”
楚風愣了一下,連忙應道:“楚風,貨車維修工。”
那個聲音接著喝道:“都下班了你還在這裏幹什麼?”
楚風抬了抬手中的工具箱道:“明天大早要出車,我是來加班修車的。”
對方聞言似乎和他身邊的什麼人說了句話,接著又衝楚風喊道:“重複一遍你的名字!”
楚風心中有些不快,但還是按照對方的要求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對方聞言道:“今天晚上的事不許對任何人提起,負責按泄密罪從重處罰,你聽明白了沒有?”
“泄密罪?”楚風遲疑了一下,連忙應聲道:“明白。”
“好了,你走吧。”對方說罷,照在楚風臉上的幾道強光頓時撤去,楚風不敢再向那邊去看,定了定心神連忙向大魁的那台車走去。
與此同時,身後傳來蒸汽機啟動的聲音,很快那列才剛剛停靠下來的火車又再次駛離了站台,四下逐漸安靜了下來。
直到這時,楚風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確認站台上的人都走完了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後怕,剛才隻要稍慢一秒,現在恐怕已經去見閻羅王了,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還有那幾個穿軍裝的人和那個被抬在擔架上的人又是怎麼回事?
如此想著,楚風又把目光轉移到了剛才身後的那根木柱上,皺了皺眉,再次四下裏觀察了一陣,確認沒有其他人後裝作忘拿東西的樣子快步向那根木柱走了過去,來到近前刻意放慢了步伐,與此同時繃緊了全身的神經暗中留意著四下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