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完了、毀了、死了!

羽必夏把車停在家門前,不怎麼想進門。

隻因,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下午腹部劇痛,她奔向婦產科,豈料根本就不是流產還是什麼的,她隻是純粹月事來潮。

是的,也就是俗稱的大姨媽報到!

Shit!她根本就沒有懷孕!跟醫生談論了半天之後,醫生隻淡淡地說,驗孕棒也可能會出現失誤,至於她的月事延遲,也隻能說是她壓力太大造成內分泌失調,或者是初嚐禁果導致心理壓力所致。

×的!都已經這把年紀了,說她是因為初嚐禁果導致心理壓力,她真是超想罵人的。

但如今再怎麼罵也沒用了,她必須麵對現實。

唉,都怪她笨,都怪沐華大嘴巴,當初她要是有到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就好,就不會搞成眼前這麼尷尬的處境。

說是奉子成婚,如今她的肚子裏根本沒個子,這婚,算什麼呀?

八、九個月後,她要是生不出半樣東西就熱鬧了,就好玩了,就死定了!封媽媽那麼想要抱孫子,要是現在沒著落,到時候不知道她的血壓會不會飆高?而他們會不會以為她年紀快要拉警報,才惡意要詐嫁給封弼其?

厚,怎麼辦呀,她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羽必夏坐在車內,無聲地哀嚎著,煙是一根點過一根,抽的量恐怕已經是她一整年的份,但她停不下手,隻因她煩躁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順手又想點一根煙,但抓起煙盒一看,裏頭已經空空如也,嗚,她更想哭了。

她孬、她懦弱、她沒用!

“必夏?”

正暗自哭嚎著,卻瞥見鐵門打開,封弼其從裏頭走了出來。

“嗨。”她唇角微微抽搐,笑得很心虛。

“嗨什麼嗨,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我打了那麼多通電話給你,你怎麼都沒聽?”他打開門,一把將她拉出來,難以置信車裏頭竟飄出陣陣煙味。“你居然抽煙?!”

“不是我啦,是剛才車上的人!”她很自然地撒了謊,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麵前硬生生矮了好大一截。

“是誰?”他眯起陰冷的眸,不悅寫滿俊臉。

“小殿子。”她不假思索地供出人名。

“是誰?”

“跟我合作很久的一個攝影師,他失戀,我陪他嘛,就這麼簡單。”嗬嗬,她發現自己相當有說謊的天分。

“他失戀關你什麼事?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孕婦?”封弼其老大不爽,但牽住她的手力道卻是恁地輕柔滑膩。“現在都已經幾點了?你會不曉得太晚睡覺對胎兒不好嗎?”

事實上,他想問的是她的身體。

她的氣色很差,他擔心她,卻又不敢表露得太明顯,隻好捺著性子不派人追查她的行蹤,但等到時間一分一秒地經過,眼看著短針滑過十二點,他覺得理智被時間殺得片甲不留。

正要去找她時,才瞧見她已在門口,剛才摸了引擎一把,涼得徹底,表示她回來已久,隻是不知道她為何不進到裏頭。

是還在生他的氣嗎?

“你怎麼不說對母體更不好?”胎兒、胎兒,沒這個媽,有那個兒嗎?

但事實上,現在是沒媽也沒兒了,老天啊,請給她坦白一切的勇氣吧。

“你難道還需要旁人跟你嘮叨嗎?”他側眼偷覷著,確定她的臉色比下午時好,高懸的心總算是降了下來。

能夠當陪客,就表示她的身體應該沒那麼不舒服,隻是那個小殿子到底是何許人也,下回非跟沐華打聽一下不可。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走進客廳,羽必夏停下腳步。

也許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趁現在激怒他,然後趁機把話說清楚,行李款一款準備走人。

“沒什麼意思。”封弼其鬆開手,走到飯廳坐下。“你已經是大人了,你那麼懂得照顧你那三個妹妹,難道會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微挑起眉,她有些意外他竟回出這麼有人性且有邏輯的話,一時之間,難以藉題發揮跟他杠上。

怪了,他以往都會回話的,今天是怎麼了?

忖著,看了時間一眼,愕然發覺現在是淩晨三點。

“喂,你怎麼還沒睡?”她驚詫極了。

封弼其沒料到她突來一問,咳兩聲,故做輕鬆地回,“隻是剛好起來上廁所。”

“是嗎?”上廁所有必要穿得這麼體麵?

轉頭瞥見餐桌上擺了幾道菜,她很疑惑地看著他。這個時間,吳嫂應該回去了吧?

“我上完廁所之後,覺得肚子很餓,所以弄了點吃的東西,你要是餓了,可以隨便吃一點。”口吻很隨性,彷若隻是隨口問問。

羽必夏眨巴著眼,一股暖流漾在心底。

說什麼東西呀,誰都看得出他根本是特地為她準備的,而他穿戴整齊,根本就是擔心她吧……她應該趁這個當頭好好地嘲笑他,好藉此挑起戰火,但她卻不能,也無法踐踏他的溫柔。

就算不是夫妻之情,他們也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要她如何不把他的體貼給鏤進心底?

唉,沒事突然在這當頭搞溫馨幹麼,害她找不到借口發火。

算了,明天再找機會。

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嚐了一口,發覺菜早已經涼透。“喂,菜怎麼都涼了?”原諒她吧,跟他抬杠多年,一時惡性難改。

“天氣熱,吃涼菜比較舒服。”他對答如流。

“我不知道番茄檸檬雞排燉飯算是一道涼菜。”她憋笑在心,快要忍出內傷。

“孕婦總是比較上火,弄涼一點,比較適合你。”他依舊麵不改色地撒謊,死也不承認他早在幾個鍾頭前就把菜弄好,等著要跟她賠罪用的。

“海鮮總彙起司煲也是涼菜一道?”砂鍋都冷了,看他還能掰什麼。

這幾道菜她以前就嚐過了,聽說他到法國留學卻愛上了義大利料理,回國時,曾到他家中作客,嚐過他的手藝,那時每道菜可都是熱呼呼的唷。

“從今天開始,起司煲已經變成一道涼菜。”怎樣?

“嗬嗬,你一定要這麼拐彎抹角嗎?”她一臉狠樣,卻笑得很開懷。

“你就一定要這麼直接嗎?”他俊顏狼狽地飄過一陣紅。

既然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就不須多說嘛。

沒聽過一切盡在不言中嗎?

羽必夏咧嘴大笑,可不知怎地,心覺得有點酸、有點澀。

唉,幹麼在這當頭突然對她這麼好?這樣一來,叫她怎麼把自己根本沒懷孕的事給說出口咧?

唉,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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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怎麼了?

封弼其快速地轉動著筆,彷若是他思考的速度,卻依舊搞不懂羽必夏近日的異狀。

這幾天,她似乎心情鬱悶得很,平常該有的抬杠都消失了,聽沐華說,她工作進度未減,但在片場卻少了分以往的果斷剛烈,整個人像是陷入什麼進退兩難的處境,教她老是神情恍惚。

有什麼事會讓她出現這麼嚴重恍神的狀況?

該不會是因為他強逼她要退出飛逸,所以她心情低落到這種程度?

她三次的底稿,他全部看過,都頗符合他想要營造出的味道,但他偏是不想讓她和鄭寶玉再有共事的機會。

他厭惡那個男人理所當然地接近她。

唉,他也真是太不成熟了,居然把私事帶到公事裏,實在太不像他的行事作風。

可,他就是無法控製自己,體內潛蘊的妒意比他想像中的還要來得凶猛巨大,狂烈得連他都無計可施,隻想著要不擇手段拆開他們兩個,除此之外,他的腦袋裏再也無法存在任何想法。

“總經理。”辦公桌上的電話傳來詹之憲的聲音。“飛逸和全美、馬爾斯廣告已經在第二會議室進行比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