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望著眼前小心翼翼為她的手傷消毒上藥的男人,宣劭柔不知該悸動或埋怨。

有人因為受傷被綁架的嗎?她不但被強行帶回他的住處,當她掙紮著不讓他看傷勢,他居然威脅說她仍欠他一個吻,她若不讓他上藥,他會馬上吻她,且將有無限次續吻的權利。

“你是土匪哦?”她紅著臉低啐。哪有人把吻當咖啡,亂來續吻的名堂。

誰知他竟回答,“有機會試當土匪,感覺應該不錯。”

對於這個連土匪都想試試看、教人頭疼的男人,她除了妥協,實在拿他沒轍。但他何必擔心她的傷勢?

“該死!你連腳上都有傷,之前還不讓我管。”

他微惱的低責截回她的思緒,這才發現他不知何時撩起她的長褲,正在幫她擦膝蓋上的傷。

“隻是一點小傷,不要緊啦。”他過分親匿的舉止令她窘促得隻想拉下褲管。

“別動,難道要被玻璃紮出深可見骨的傷口才要緊?小傷不處理,萬一細菌感染會更嚴重。”即使她手心裏被玻璃紮傷的幾道傷痕並不深,腳上也僅是擦傷,他仍然氣自己沒早些到咖啡館找她,未在第一時間轟走鬧事的醉鬼,以致讓她受傷。

“是因為我這個護身符若有萬一,你將失去度假的籌碼,所以才不得不擔心我?”她忍不住問出心裏的疑問。

“胡扯什麼,幹麼把我的擔心想得那麼複雜。”

見她受傷他就是擔心,胸口更盈滿不舍,這份情緒來得洶湧又直接,他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勁,他會找時間厘清原因,但並非現在。

“是啊,你的擔心很簡單,隻有我的最可笑。”她垂眼低噥,思及他在海邊的奚落,難過再次襲上心頭。

夏允騰滿懷歉疚,上好藥放回她的褲管,坐至她前麵的小桌上,輕抬起她低垂的螓首,讓她看著他。“聽著,在海邊我不是故意取笑你,而是你以為我想自殺的聯想太離譜,我莞爾之餘,玩笑的調侃就那麼脫口而出,倘若那些話傷了你,我向你道歉,別再跟我生氣了。”

她心中微喜。他是說他沒有看輕她,並非真的認為她是為了他爸的但書而擔心他?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你不相信我說的,還要對我生氣?說話呀,劭柔。”他心急的輕拍她的臉,一想到她可能跟他冷戰,他就無法輕鬆。

“我又沒說不相信,隻是……我的聯想明明很正常,哪裏離譜。”她的心跳快半拍,第一次聽他喊她劭柔。

“我根本沒有情殤。”

“啥?”他說什麼?

“半個月前的那場婚禮是我爸強行做主的聯姻,我和藤原亞奈連一次麵也沒見過,我氣的、不滿的是我爸為了擴大夏氏集團領域的野心,專製的擺弄我的婚姻,和你以為我遭心愛未婚妻情變的想法,相差十萬八千裏。”

“你沒有情殤?!”

“你再問幾次答案都是一樣。想到那場婚禮我就有氣,所以沒跟你提聯姻的事,沒想到會造成你的誤會。”

“既然沒受感情刺激,你的放縱墮落宣言又是怎麼回事?”

他聳肩,“難得擺脫束縛的一種嚐試罷了。”

嚇!原來都是她弄錯了,他沒有情殤,沒有摯愛難忘的未婚妻,所以她喜歡他沒有關係嘍……

思緒一頓,心跳得厲害,下午不敢深究的問題,此時答案清晰無比的撞入她心間──她千真萬確對他投入了感情。

“對不起,是我沒搞懂狀況。”她心慌的站起來,對自己的動心羞窘又無措。

“小心!”夏允騰一把勾攬過邊說邊退,差點絆到椅子的她。“我沒怪你,你在慌什麼?”

“我……”她說不出喜歡他,怕惹來他的訕笑,更怕他懷疑自己看上的是他傲人的家世。

“坐下來再說。”輕按她坐入沙發,之前她才受傷,他可不希望她又跌撞到哪兒。自己則落坐她身邊問:“你還有沒有哪裏被玻璃碎片刮傷?”

“沒、沒有。”一顆心跳得飛快。

“實話?”

“真的啦!你今天到海邊是氣你爸要你回去,跑去透氣是吧。”怕霸道的他,下一句就冒出要脫她衣服檢查有無其他傷,宣劭柔決定岔開話題引開他的注意力,可話一說完,她隨即懊惱的咬住唇瓣。她怎地哪壺不開提哪壺,他不會吼人吧?

“我早料到我爸會反悔協議,想腰斬我的假期,隻是當這天來臨,我的心情還是沒辦法不受影響。”他自嘲的低述。

“你這樣,有件事我不曉得該不該說。”她跟著皺眉,心疼他眉間再度染上的抑鬱。

“什麼事這麼難以啟口?”聯姻的事他已說開,她對他還有什麼顧忌?

“你弟離開前把你的筆電交給我,希望我勸你同意用網路處理公司的事。”

“可惡!”他沉著臉站起來,“玄之這小子竟然找你當說客,而你居然答應他!你跟他的交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

“別冤枉我,我早在他拜托我時就表明過這件事我無能為力。”她起身為自己辯白。她和夏玄之不過就說幾句話,他幹麼講得她對他特別好似的。

“那你就不該再跟我提這件事,除非你也站在玄之、站在我爸那邊,希望我再次向我爸妥協。”

“我是希望你能考慮這件事,答應利用網路處理夏氏集團的事。”

他震驚不信的嗔視她。他以為她懂他,懂他反對他爸到底的決心,怎料她也站在爸那邊,要他妥協投降。

無名的悶火燎竄胸口,燒灼得他發疼,他轉身就往門口走。

他得離開,否則無法保證不會失控的說出傷人的話,或做出傷害她的行為。

“等一下,允騰──唔,好痛!”她彎身撫著右膝低吟。見他扭頭就走,她急著追他,一不小心撞上桌子。

“你到底在幹什麼,嫌之前受的傷不夠,想撞得更嚴重是嗎?”夏允騰又氣又急的踅回去扶她。那一聲清脆嚇人的撞擊聲以及她的痛呼,讓他怎麼也無法狠心走開。

他想掀翻她的褲管查看她的傷,她卻抓住他雙臂,急切落話,“聽我說,我希望你答應你弟的提議,不是站在他或你爸那邊,而是因為你!”

“因為我?”

“我知道你想以無謂的態度對抗你爸的獨裁,因為三個月的自由時間是你跟他協議而來的,但你爸既已采取反悔的行動,你若不理,他勢必會一再的幹擾你,到時你要如何平靜的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