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有人來踢館,是刁冠群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
「等下把這道紅燒魚擺盤後端出去。」他向旁邊的二廚交代了聲。「x的!到底是誰挑這種最忙的時間來找麻煩?要讓我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兔患子,我一定會讓他洗免工錢的鍋子洗不完。」
低碎了聲,眼神一斂,他脫下圍裙跨步走出廚房,打算看看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家夥敢到他的地方鬧事。
走到外場,如虎般狠戾的眼神梭巡著,在所有人的自動讓位下,看到那兩個趴在垃圾桶邊的女人。
「喂,女人,就是你們兩個來找喳的?」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們。
奇怪了!那個趴在垃圾桶邊被長發遮住臉的女人,怎麼感覺那麼的熟悉?就像是……
咬緊牙,刁冠群不讓自己繼續想著腦中那個人影,因為那是他生平最大的恥辱。
朱小媚跳起身來,才想開口道歉,卻冷不防被刁旭群身上散發的氣勢給震懾住,馬上沒用的倒退幾步。
「你……你就是老板?」她抖著聲音問。
那魁梧精壯的身材包裹在純白棉T裏,黝黑的臉龐看起來狠勁十足,更不用說那狠戾眼神了。
夭壽喔!這家便當店是黑店嗎?怎麼老板是一個看起來必此有「老大」架式的男人啊?
「我就是老板。」
那熟悉的聲音讓唐晚霜抬起頭,兩人的視線交錯,那一瞬間,他們認出了彼此。
「是妳?!」又驚又喜已經無法形容刁冠群現在的心情。
「你……」唐晚霜也有些詫異,但是才剛開口,惡心感又湧上喉間,讓她忍不住又低頭欲吐。
朱小媚左瞧瞧右看看,馬上掌握狀況。
「你就是那個該死的男人?你你你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嗎?」鼓起勇氣,她把從早上累積到現在的怨氣質問出來。
「我做了什麼好事?」刁冠群聞言隻覺得好笑,但是看著唐晚霜虛弱的模樣,憂慮讓他根本笑不出來。
朱小媚氣急敗壞地罵了回去,「你是不是男人啊?把女人吃幹抹淨還想不負責任,你你你你……真的是社會的敗類世界的組蟲還是個超大型的不可回收垃圾!」氣極的她不換氣的一口氣罵完。
刁冠群覺得這女人真的很無理取鬧,低頭再審視這個臉圓身圓的女人,他很確定自己對她沒有任何印象,冷冷的回諷著,「不好意思,妳不是我的菜,妳應該是找錯人了。」他要的女人隻有眼前抱著垃圾桶的這一個。
「誰跟你說我了?」氣死人了!那種藐視的語氣!
「哦?要不然是誰?」他近年來可說是潔身自好,除了眼前這個看來虛弱的小女人外,他相信絕對沒有其他的例外發生。
「是我老板,也是懷著你未來兒子的媽!」小心地扶起因為幹嘔而處軟無力的唐晚霜,朱小媚大聲的譴責著。
「她說的老板是……妳?」
等等!剛剛那個聒噪的女人說什麼?她老板是他未來兒子的媽?
這代表的意思是……她懷孕了?!
「嗯。」因為嘔吐而顯得有些虛弱的唐晚霜,抬眼看著那一臉震驚的男人。
任何形容詞都無法完整表達出他現在心裏的激動情緒。
他一把抓住她纖弱的手臂,像是支撐也是緊箍,「妳懷孕了?」
「你做什麼啊!對待孕婦可以這樣粗魯的嗎?臭流氓、野蠻人。」隻敢在一旁叫囂的朱小媚就聲音大聲而已。
不理會旁邊呱呱叫的配角,刁冠群執著的想要從這個敢從他床上逃走的女人身上要到答案。
每回隻要一想到那天早上,他就捶心肝。
一早起來,身邊的女人跑得不見蹤影不說,跑去找那群臭小子要她的聯絡方式,結果來的卻是一個其貌不揚的金發台妹,讓他當場黑了臉,差點砸了那些臭小子的台。最後他甚至像個傻子一樣,天天跑到那間吵死人的夜店去守株待兔,忍受不斷圍上來的花癡,卻還是一無所獲,佳人杳無芳蹤。結果就在他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這女人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並且說她懷孕了?!
「放開我。」被緊緊箝住的手隱隱作痛,唐晚霜忍著不適冷冷開口。
「我要再放手,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寫!」說是這麼說,但是他還是放輕了手上的力道,「妳還沒給我一個答案,女人。」
「是又怎麼樣?」看見他那囂張的霸王樣,唐晚霜就是不想太快如了他的意。
「所以說妳真的有了?」語氣一喜,刁冠群臉上哪裏還有什麼狠戾,又驚又喜的表情就像個剛拿到糖果的孩子。
「我……」才想開口說話,廚房裏端出來的一大盤紅燒魚,讓她忍不住又俯下身來抱著垃圾桶狂吐,「那個魚……」拿走。
看著她虛弱的抱著垃圾桶狂嘔的模樣,刁冠群火爆的回頭就開罵,「哪個臭小子端魚出來的,還不給我放回去!」
倒黴的二廚手裏端著紅燒魚,無辜的看著旁邊等著包便當的顧客,再看向無故發飆的老板,站在原地,進退兩難。
明明就是老板說把魚擺好盤後就拿出來的,現在還怪他……
「還站在那裏做什麼?我說拿進去你聽不懂是不是!」看著唐晚霜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刁冠群氣急敗壞地再次怒吼。
突然感覺自己的衣服被扯住,他緊皺著眉頭低頭看著那抓住他衣角的小手,憂聲問著,「還好嗎?要不要我送妳到醫院丟看看?」
「我……」唐晚霜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在下一瞬間,隻剩下一片黑暗。
在陷入暈眩前,她似乎聽到那男人狂暴的吼聲還有小媚的尖叫聲,但都無法喚回她急速墜入黑暗的思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