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泠,你要走了嗎?”李晨露連忙叫住她。
“姐姐。”李夜泠極力忽略胸臆間的酸楚,親切地喚著。“我該走了。”
“你們剛剛在聊什麼?氣氛不太好。”李晨露來回打量兩人,最後視線落在妹妹臉上,美麗的雙瞳掠過一抹不尋常的光芒。
“隨便聊聊。”李夜泠輕緩回答。“今天的場合,本來就讓人高興不起來。”
李晨露半信半疑。
“我先走了。”李夜泠不再逗留,倉促離去。
有那麼一瞬間,堂司反射性地伸手想捉住她,結果隻握住她急速經過時掀起的冰涼空氣。
這一刻,他忽然深刻體會到,所謂“失去後才懂得珍惜”是什麼滋味。
他以為生活中少一個人在身邊圍繞,並不會有多大影響,他依然是他,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與不同。
然而現下,他有了不同的領悟——
一個不再對他柔情、百依百順的女人;一個沒有太深厚感情、病逝的長輩:;前所未有的空洞感充斥心頭,頭一次被一股濃烈的無能為力感包圍籠罩。
堂司感到喉頭幹澀。
直到李夜泠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他才不著痕跡地別開眼。
“說不定李夜泠跟倪耀的好事真的近了呢!”李晨露貿然提及,看似無心,其實有意試探。
也許是女人天生的直覺,她覺得自從堂司和李夜泠沒有婚約的羈絆後,關係反而顯得撲朔迷離、曖昧不清,令人介意!
堂司黯下眼瞳,沒有反應,好像沒聽見她說話。下一秒,他默默地往爺爺的公祭會場方向走去,擺明不想搭理她。
“阿司!”李晨露瞪大美眸,氣急敗壞地大喊。
他老是這樣冷冰冰地對待她!教她情何以堪?
李晨露心有不甘。
在接觸過那麼多男人之後,她還是覺得他最令她著迷——年輕出色的外表、卓越的工作能力、絕佳的家世背景,以及優異的學曆,這種優質男人,當初她怎麼會舍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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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天色一片灰藍,李夜泠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雙手空空,手提包被她二度遺忘在某處,沒有帶走。
她內心慌張,不習慣這麼丟三落四的自己。
李夜泠苦著臉,倉皇調頭,站在不甚熟悉的交叉路口,竟無法辨認來時的路。
她的方向感雖然算不上頂好,但幾分鍾前才走過的路,要記住並不難,但她卻忘了、不記得了,腦子裏一片空白、一片混亂。
在這麼熱的季節裏,李夜泠的手心與額際卻不斷沁出冷汗,單薄的身軀止不住地發顫。
躊躇了將近一分鍾,她憑著模糊的印象,挑了左手邊筆直的道路走去。
幸好,她走對了!
她向負責接待的人員詢問手提包的下落,動用了兩男兩女幫忙尋找失物,卻得到出乎意料的答案。
“是LV手提包吧?五分鍾前,大少爺確認過提包裏的證件,離開時一起帶走了。”總接待告知情況。
“我知道了,謝謝你。”李夜泠柔聲道謝,停頓了下,紅著臉問:“那個……請問可以借用一下電話嗎?”她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十分難為情。
“沒問題!”總接待很豪氣地掏出手機借給她。
李夜泠心懷感謝地接過行動電話,背過身,快速按下十個數字,等待接通的短暫時間,她竟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心髒撲通撲通的失序狂跳。
鈴聲響了好一會兒,話筒傳來堂司低沉卻緊繃的磁嗓。
“我是李夜泠。”她先報上姓名,聽到他若有似無的應了一聲,她接續道:“我的手提包是你帶走了嗎?”
堂司稱是,未等她開口,他不容置喙地直接說道:“我在Golden精品旅館的酒吧等你。”
李夜泠反應不及,他已切斷通訊。
歎口氣,她把手機歸還原主,也隻能赴約。
她的隨身物品都在包包裏,特別是寫滿行程與心情記事的冊子,是她近來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她轉身離開,踩著夜色來到路口,搭上計程車,直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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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精品旅館外,李夜泠對司機提出抱歉的要求:她請對方和她一起上樓,再把車資交給他。
她很擔心自己下車後,就把該付的費用忘得一幹二淨,於是硬著頭皮請司機與她跑一趟。
她對自己的記性已沒有把握了。
司機雖然狐疑,不過還是按照她的吩咐,跟她下車,搭電梯到頂樓酒吧!
李夜泠請侍者帶路,找到堂司的位子。
堂司抬頭,瞥見她身旁陌生的男子,英挺的眉微微攏起。
司機被他銳利的眼神駭住,倍感壓力,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李夜泠環顧四周,在空位上看見自己的手提包,連忙從皮夾裏拿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司機。“給你添麻煩,真不好意思。”她對他歉然一笑。
司機盯著她氣質脫俗的臉龐,暗自覺得她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他收下紙鈔,想找錢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