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三丈白綾(1 / 2)

三日後,正是中秋。夜瀾城中張燈結彩,繪燈如織,街道上置滿了待賣的燈籠,以精巧的筆法繪上美妙的花鳥蟲魚,山川激流,還有妙趣橫生的燈迷。花燈之下,更有諸多的針織繡品、藤草編製的玩物兒、琉璃雕刻、頭飾珠釵,人群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阡夜歌從未見過如此熱鬧的景致,穿梭在繽繁的燈光下,不由玩心大起,嬉鬧著挑了不少數精致的小玩意,隻是由於沒有在人世住過,那些妙語如珠的燈迷她是真的絲毫都摸不到頭腦。

“山巒起伏山漸遠,彎路崎嶇已失足,留戀紅塵心不在,浪跡天涯舟已離,猜一個字……一個字……”阡夜歌的紫衣在微紅的燈光下蓄上幾分夢幻,原本沉靜的眼睛此時多出些思索的端莊入神。與她不同,影逐痕並不喜太過熱鬧,卻又不忍阻了她的興致,隻負手跟隨在她身邊,表麵上一片溫潤卻瞧不出真正的情緒,有許多出來賞燈的閨中女子明的暗的送送秋波,也被他佯裝未見而避了過去。而此刻見阡夜歌駐足在一盞琉璃燈前,認真出神的

思考著迷底,逐痕也本目不斜視的目光也不由移到了燈壁上清秀的小楷上,不經意間,觸過了阡夜歌的臉,有花的本性的文靜和柔弱,更有了幾分曆過世俗的安穩沉著。而她皺眉的時候,亦多處了星點的人間少女的嬌俏和單純。

他抬手摸摸鼻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想些什麼。

“不用想了,這是‘亦’字。”見她久久尋不出答案,影逐痕忍不住出言替她答了。賣燈的老頭讚賞的一笑,伸手摘下那盞燈,送到她麵前,用眼神失意她收下

阡夜歌有一點點的驚訝,,“老人家,您是把這燈送給我了嗎?”老人笑著點頭,她反倒有些受寵若驚,一笑如深夜曇花,“阡夜歌謝過老伯!”

老伯笑著搖搖頭,再次鋪出一張白箋,提筆蘸墨,揮手書下一行風骨傲然的行字,卻是一幅對聯的上聯:“花影忽移知月至,古月照水水長流。”末處又以小楷提了四個字:請對下聯。

老伯將紙箋遞到阡夜歌的麵前,一雙眼睛卻是看向她身後的影逐痕。

影逐痕自

是知道,老伯這一次,是故意考的他。眼睛微轉,略加思索,不可見的挑了下唇角,從阡夜歌的手裏拿過那張紙,提了筆,兩個對子揮灑而下。

“水聲頓寂曉風停,水伴古月渡孤秋。”他寫一字,阡夜歌便念一字,他的字與老伯的勾折分明,鐵筆銀鉤,反而是一種濃重隨心的自由灑脫,隱中藏穩,穩中又鋒,雖非大家,卻另有風骨。

老伯看著他一筆一劃的寫,捋須而笑,目光中滿是讚賞。一時興起,又書一聯:“鵑啼陣陣驚

遊子。”

影逐痕索性不再動筆,開口來對:“雞叫聲聲醒醉翁。”

“清風夢我春枝裏。”

“皓月圓誰秋桂中。”

“蓋地絨草成蕙芷!”

“倚天長劍化幽蘭!”

一寫一念,一寂一言,對聯卻是清雅如畫,文采匪然,不知不覺間,周邊已經圍上一圈的飽讀詩書的文人雅士。二人停住,不由得頓時鼓掌喝起彩來。更有不少略知詩書的女子們眉目含羞,明顯是對他這俊逸非凡又才華四溢的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