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關店後，蘭念讓他們留下來，說是要改菜單。
“這是今天掙的，扣除成本人工後還有五千。”周賀見她晚餐還是捧著一杯蔬菜汁在喝，一粒米都沒碰，心裏有些不好受，隻委婉提醒她店裏的收入很好，不需要她這麼節省。
“嗯，這些留著明天一並采購，單子在這裏。”蘭念似乎沒聽出言外之意，隻看了一眼便推過一張單據，上麵詳細羅列了一長串東西，包括新增的桌椅跟碗筷，五千塊隻堪堪夠用。
“這麼大一筆開銷，需要跟師父商量嗎？”魚白看了以後遲疑了一下問道。
“隨你。”蘭念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句，然後把一張簡易的硬紙板拿了出來，“這是新菜單，加印一千份傳單，明天午休時間派送。”
“哦，好。”聽了一天指令的魚白下意識點了頭，結果接過來一看，眼珠子差點就掉了，“一盤素菜要五十塊，這價錢也太離譜了。”
即便現在物價上漲，可之前蘭家菜館的素菜也就隻是二十塊，就是這個價錢都有很多人反應太貴，要是漲到五十塊，估計也沒人上門來吃了。
周賀跟魚白都覺得蘭念因為第一天的好成績太過得意忘形，但她動作太過雷厲風行，第二天便自己印製了傳單，連店裏的價目表都全部更換。
在周賀跟魚白的緊張觀望中，果然看到一撥上門的客人在抱怨價錢後離開，早餐包子便是一份三十，這已經脫離了普羅大眾可以接受的水平。
“師兄，真的不打算告訴師父嗎？”周賀在空隙間悄聲問魚白。
後者也是十分糾結，思來想去還是搖頭，“說好相信她的，等過了今天情況惡化再說吧，哎……”
他重重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或許過於心軟，而蘭念的激進注定無法挽救蘭家的危局。
“老板，點菜。”兩人正躲在後廚長籲短歎，冷不丁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
周賀拿著菜單匆匆出去，便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走進來，領頭的是昨天光顧過的客人，對方看也不看菜單就道：“給我來三鮮餡包子，一人一份，我要讓他們試試什麼叫頂級的美味。”
蘭念抽出蒸籠打了鈴提示上菜，周賀卻不敢輕舉妄動，而是先上前彎腰示意道：“這位客人要不要先看看菜單，我們今天剛更新了價目表。”
普通百姓對於一件東西貴幾毛錢都要念叨，這一群人吃一頓起碼超幾百塊，他可不想惹出糾紛。
結果，那為首的人卻隻是擺手，“不用，昨天老板已經說過了，隻要東西好吃，多少錢不是問題。快上東西吧，我們都餓著肚子來的。”
“哦哦，好。”周賀雲裏霧裏應著，上完東西又眼睜睜看著對方一群人幹完了十幾抽蒸籠的包子，付賬的時候男人連連誇著包子好吃，明天還來，給錢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正當他感慨對方土豪時，接著又有另外一大波人上門，接著是第三波，第四波……直到四個爐灶全部被搬空，周賀看著比昨天多出兩倍的進賬，隻覺得手心發燙。